」
于淮斜著瞥了我一眼,伸手用冰涼的指尖捏住我的后頸肉。
「陸璐,你這張喜歡胡說八道的嘴是不是欠堵?」
我打了個寒戰,像鴕鳥似的瑟縮起腦袋來。
忽然。
于淮低下頭,嘴唇湊起,離我越來越近。
滾燙的鼻息撓得我的臉頰有些發癢。
略微有些呆滯。
畢竟當初就是垂涎于淮的美色,一眼相中了他那堪比男模般的身材。
美男在懷,很難不讓狐想入非非。
這主動送上來的嘴,豈有不親的道理?
我閉上眼睛,正準備享受柔軟的溫熱時。
腦海中傳來皮克斯興奮的笑聲:
「麻麻!快來玩泥巴!哈哈哈哈好好玩~」
我循聲望去。
皮克斯在剛下完雨的泥巴水洼里踩水。
并且,它已經變成了一只泥巴修狗。
我崩潰大叫:
「皮克斯!
「我跟你拼了!」
皮克斯跑得很快。
最后愣是逼著我變回了狐形,才勉強抓住它胖揍了一頓。
兩個小時后。
我倆氣喘吁吁地躺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。
于淮親自下廚做了飯。
他盛好一盤香氣撲鼻的鹵肉飯端到我們面前,邪惡地笑了笑:
「陸璐,你不會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吧?
「這樣吧,誰先回答出我的問題,誰就先吃飯。
「第一個問題是:陸璐為什麼要帶著皮克斯逃走?」
「嗚嗚嗚——」皮克斯極力想說話,不過它發現自己到頭來只能發出小狗的嗚咽聲。
我一下就松了口氣。
這不就到了我隨便張口就來的時候了嗎?
「那當然是因為愛你……」
我的胡言亂語剛編了半截,一道白光在皮克斯身上驟現,差點亮瞎了我和于淮的眼。
只見皮克斯居然從一只白狐變成了一個 7 歲小男孩的樣子。
他光著屁屁,手舞足蹈地大叫:
「麻麻說她長期招男友,不招長期男友,他說爸爸你已經超時了,所以必須踹了!」
皮克斯的這句話讓我當場暈厥。
那一刻。
我只恨自己是個人。
有句古話說得好。
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。
我怎麼都想不到,三天后,我竟然真的不是人了。
6
一覺醒來,看著鏡子里九條尾巴,渾身毛茸茸,妥妥狐貍形態的自己,我沉默了。
vocal!
法力怎麼都沒了?
偏偏這時。
于淮抱著小孩兒形態的皮克斯買好早餐回來了。
所謂人善被人欺,馬善被人騎。
要是被于淮發現我現在只是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狐貍,他肯定會狠狠折磨我!
于是,毅然決定趕緊大字型趴地上,假裝自己是條仿真狐貍地毯。
一道炙熱的眼神灼燒著我的頭頂。
我感覺頭皮好癢。
于淮審視了很久,最后對著自己懷里的皮克斯長長地哦了一聲:
「看來你媽沒了,那我們走吧!」
像我這種網絡噴子是經不起挑釁的。
我一個鯉魚打挺起身,飛快地咬住于淮的褲腿,張開尾巴,做出攻擊姿勢,齜牙咧嘴地唬他:
「你罵誰呢!
「堂堂孩子他爹,帶頭說臟話,真不害臊!」
于淮揚了揚嘴角:
「不裝了?」
正當我炸毛之際,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尾巴。
在尾巴根那里輕輕撓了撓。
我瞬間一個機靈,臉色潮紅,渾身酥酥麻麻,被迫軟了身子趴了下來。
皮克斯邀功似的對于淮說:
「怎麼樣爸爸,我沒騙你吧?咱們狐貍都很怕這個!」
于淮滿意地點了點頭:
「不錯。」
我縮著尾巴,無能狂怒:
「于淮!你到底給皮克斯灌輸了什麼黃色廢料!
「還有!皮克斯!你什麼時候開始叫他爸爸的?」
皮克斯咽了一下口水,唯唯諾諾道:
「麻麻,書上說這叫認祖歸宗!
「而且爸爸說了,他會養著咱們的,媽媽你再也不用辛苦寫玄幻愛情小說賺錢養我了,咱們終于可以吃軟飯啦!」
皮克斯被我連追帶咬地嚇出了家門。
他在看到一攤紅色粉末的時候猛然停住了:
「麻麻!這是神馬?看起來有一點點邪惡的樣子。」
皮克斯指著門口地上不知何時被人撒的一攤紅色的粉末。
我臉色一變,趕緊檢查了下鞋柜。
果然,我的鞋子也踩到了這些粉末。
而直覺告訴我。
這是朱砂研制的粉末。
我們這種成精的妖,最怕的就是朱砂。
只要沾點,就會短暫喪失所有靈力,并且變回真身。
還好,皮克斯一直被于淮抱著,所以僥幸逃過一劫。
我想,能干出這種事情的。
除了那個惹事精王老太,我真想不出第二個人。
于淮從沙發那走了過來,看了眼門口的狀況后,一把將我撈起:
「狐妖都怕這個是嗎?
「小心點,別沾到了。」
將我安穩地抱回沙發后,于淮又親自拿著掃把撮箕,將門口的朱砂粉掃了個干干凈凈。
緊接著。
他拿著那些粉末,慢條斯理地坐電梯下樓,奔著正在樓底下悠閑曬太陽的王老太去了。
我和皮克斯趴在陽臺上,看見王老太被于淮潑了一臉朱砂粉后氣急敗壞,在原地打轉跺腳。
7
氣是出了。
但這法力一時半會也回不來。
一連十多天過去了。
我還是只能做一只吃飽了就睡、睡醒了就吃的擺爛狐貍。
整天待在家里閉門不出,我簡直快要瘋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