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爹說,那是他手下的能人志士假扮的。
我分明看到鵲枝手抖了一下,不由好笑,好戲才剛開始。
18
不久,遠處的洛淮發現了樹林里的「我」,他騎著馬靠近。
「我」朝著洛淮跑去,然而此時「阿爹」也發現了洛淮。
洛淮和「阿爹」都用箭對準了對方。
夢里的情景再現。
洛淮的箭突然對準了林子里那個「我」。
看著他的箭毫不猶豫對著「我」射出,我不由屏住呼吸。
不知道假扮我的那名女子,能不能逃過一劫!
好在,我的擔心是多余的。
「我」輕快地射開箭,從袖子里甩出一個物件。
另一邊,「阿爹」也將弓拉滿,直朝洛淮的面門射過去。
洛淮下意識覺得「我」不會傷害他,他專心對付「阿爹」射向他的那一箭。
他沒想到,「阿爹」并沒有他預料的那般箭術高超,但是「我」射出的袖箭卻正中他的小腿。
眼看事情敗露,他帶傷逃跑,逃跑前,還一臉痛惜:「秋麗,沒想到,你這麼快就與攝政王狼狽為奸。」
「我」回應他的,是再一次射出一枚箭袖。
洛淮落荒而逃。
我好心地把千里鏡遞給鵲枝,讓她看看樹林里的情形。
鵲枝撲通跪地,「郡主饒命!」
我笑顏如花,「讓本郡主饒命?不,你看洛淮饒不饒你狗命吧!」
我喚來沈寒,「你現在就帶人去洛府,就說攝政王遇刺,鵲枝舉報是洛家小將軍所為,去把洛淮給下到大獄去!」
沈寒領命。
阿爹滿意地連連點頭。
鵲枝哭成了一個淚人,砰砰給我磕頭。
「郡主饒命,您放出這樣的消息,是故意讓洛家對付我的家人。」
我放聲笑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反手就是一巴掌。
「本郡主就是故意的!你幫著洛淮害我爹的時候,怎麼就沒想過,你害的是我的家人?」
蘭則出來,「鵲枝你糊涂呀!」
他與鵲枝是同鄉。
「當年饑荒年,你我都是幾近餓死,王爺花重金把我們買回來,不僅是救了我們,也救了我們的家人。王爺多年來可沒虧待過我們。
「上次你老子娘重病。你偷府里東西出去賣,王爺也說你年紀與他走丟的女兒一般大,還小,只是輕罰。事后,又派了大夫去治好了你老子娘。你害王爺,豬狗不如!」
18
眼看磕頭沒用,鵲枝也不磕了。
她恨恨地看著蘭則,「你是男子,可以跟著王爺建功立業,你不懂女子。我幾次自薦枕席,我不嫌棄他年長,不求做王妃、側妃,那怕是讓我我做個良娣也行,可王爺一次次羞辱我,說我不自愛。」
她恨恨笑道:「洛小將軍年輕帥氣,第一次見面,就答應要聘我為姨姨……」
阿爹讓她活下來,也讓她家人活下來,她卻不知足,反而想要阿爹娶她。
身為女子,她的上進心用錯了地方。
我不得不「佩服」洛淮。
他是懂怎麼拿捏女子的,就像當初給我的那一個雞腿。
阿爹把鵲枝交給我。
我暫時召回要去捉拿洛淮的沈寒,問鵲枝想不想戴罪立功。
鵲枝抱著我的腿:「郡主,奴婢愿意。」
很好,洛淮利用鵲枝與我對付阿爹。
我就讓他死在女子手里。
鵲枝慌慌張張去找洛淮,告訴他,我很擔心他。
洛淮這才知道,樹林中的「我」,是別人假扮的。
我約他在茶館見面。
關心他的傷勢。
他似乎又找回了在我面前的信心。
期間,他的下屬有事稟告。
我眼中含淚,「小將軍,我想與你說幾句知心話,能讓他們別打擾嗎?」
洛淮揮退了欲言又止的屬下。
他把沒什麼余熱的暖手爐給我。
「攝政王對郡主不好嗎?瞧瞧你這手凍的。」
我在心里冷笑。
我的手生凍瘡,還不是在將軍府時做多了粗活,即使阿爹又是火龍,又是炭盆地供著,我的手還是生凍瘡了。
我正要拖時間,假意收下他的暖手爐。
「小將軍還是從前那般體貼。」
直到沈寒向我打手勢,我才把暖手爐還給他。
「不暖了,小將軍自己用吧。」
眼看我翻臉比翻書還快,洛淮意識到什麼。
他沖出茶館,大街早已被攝政王控制。
他掌管的京郊大營,也被攝政王的人接管。
至此,皇上已經沒了還手之力,不得不下召讓位。
洛淮的眼都紅了:「郡主,你騙我?」
我笑顏如花:「嗯哼,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」
「你堂堂將軍,想要扳倒攝政王,在皇上面前立功,想殺攝政王,你可以光明正大,利用一個弱女子的感情算怎麼回事?
「表面上匪匪君子如玉,私底下卻想法齷齪!」
19
阿爹登基為帝。
改國號大楚為天楚。
阿娘被追封為皇后。
皇上成了閑散王爺,遠遠地送去封地。
大臣們想要阿爹立后納妃。
阿爹反手封我為皇太女,不準再提立后納妃的事。
等到朝政穩下來,阿爹開始清理舊帝余孽。
我主動要求阿爹把洛淮交給我。
我把洛信送去南曲班子。
他不是愛演戲,讓他去演個夠。
離開的時候,洛淮問我:「郡主到底對我有沒有過真心?」
我問他:「真心是什麼?」
我是皇太女。
怎麼可能有弱點讓仇敵知道呢?
我成為皇太女后,蘭則成為東宮太子少傅,沈寒成為御林軍頭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