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離開后,洛淮又派人給我送來雞腿。
可是我完全沒有心情吃。
還剩七天。
我一定要想辦法聯系上攝政王。
現在只有他能救我了。
我還沒想到辦法。
當晚,飛騎敲開了已經宵禁的城門,帶來了遠方的戰報。
胡人部落大旱。
胡人盯上了大楚這個「糧倉」,連日攻了兩城。
所過之處,不管是官府還是百姓的糧食,都被搶光。
就連麥地里尚未成熟的小麥,也沒放過。
小洛將軍被連夜招進宮。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小洛將軍兩天后出征。
洛老夫人會在他出征前晚,安排我們同房。
只為給三代單傳的小洛將軍留下血脈。
洛淮不同意,洛老夫人就給他下跪。
老夫人說,「阿淮,爹娘就你一個兒子,你爹還有你爺爺,都是死在戰場。三代單傳,就你這一根苗。
「此去邊關,你若有個好歹,你讓阿娘怎麼辦,讓洛家怎麼辦?」
老夫人哭得傷心,捶打著洛淮。
最終,洛淮敗下陣來。
原以為還有七天時間。
現在變成了兩天。
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4
終于,我想到了借口。
我去找洛老夫人:「老夫人,奴婢擔心小將軍會要出戰,想買點布,給小將軍做件厚厚的棉衣御寒。」
老夫人:「李嬤嬤,開庫房找兩匹布出來,要顏色深點耐臟的。」
我又道:「老夫人,奴婢還想買些針線。」
老夫人:「李嬤嬤,再拿些針線來。對了,秋麗,棉花要嗎?李秋嬤嬤一起給你找出來。」
我:……
我欲哭無淚,正想要另尋他法。
李嬤嬤卻說,針線不夠了。
我喜出望外,「那奴婢出門買一些針線。」
老夫人打量著我,「秋麗你鮮少出門,讓李嬤嬤陪著你去吧。
」
我低眉斂目跟著李嬤嬤出門。
洛府有下人用的馬車。
我們從府門口上車,車夫直接把我們送到針線坊,等到買好針線,我看到路邊賣糖葫蘆的。
「李嬤嬤,您要不要給家小孫子帶一串?」
李嬤嬤頭也不回,「不用了,我們快點回去,早些把給小將軍的棉衣做好交差。」
我們上了馬車。
經過攝政王府的時候,連車夫趕車的聲音都變小了。
我正考慮跳車的可能性,李嬤嬤一把抓住我的袖子。
「秋麗姑娘坐穩了,可別掉出去。」
前面是車夫,馬車里有長得五大三粗的李嬤嬤,我插翅難飛。
然而我不放棄。
我揭開車簾,往外看去。
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快速過來,車邊圍著數十人,然而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正是我夢里見過的攝政王的車隊。
馬車很快就要與我們擦肩而過,我顧不得許多,對著那輛馬車大喊:「攝政王,我是你女兒!救救我。」
我不知道攝政王聽到沒。
李嬤嬤反應過來,強制捂我的嘴,又催車夫:「快走,快走!慢了我們都會沒命。」
馬車快速奔跑起來。
我掙扎著。
我已經暴露了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實,絕對不能再回將軍府。
然而我瘦弱的身體并不是李嬤嬤的對手。
眼看離洛府越來越近,馬車突然停下來。
是攝政王帶著人追了過來。
我喜出望外。
另一邊,響起馬蹄聲,是洛淮帶著府衛騎馬趕來。
他來得真不是時侯。
5
攝政王已經換乘了一匹高頭駿馬,把馬車和洛淮的人馬團團圍住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馬車。
「剛剛是你喊的?你說你是我女兒?」
洛淮攔在馬車前,「攝政王您聽錯了,她是我府上的丫鬟,名秋麗,有父母兄弟,怎麼可能是攝政王的女兒?」
攝政王對他視而不見,催馬上前。
洛淮拔出了劍。
攝政王的護衛隊長也拔出了劍。
攝政王笑得嘲諷,「小洛將軍是想在大街上,行刺本王?」
洛淮:「不敢,本將軍只是保護自己的家人。」
我一口咬在李嬤嬤的手上,奮力爭開李嬤嬤的鉗制,大喊:「攝政王,我是你女兒!我是顧熙。」
攝政王這次聽得真真的,不再猶豫。
洛淮畢竟官職比攝政王小,對上攝政王時畏手畏腳。
而攝政王卻是不要命的打法。
最后攝政王拿劍指著洛淮的胸口,「放了她,我讓你離開。」
洛淮還在猶豫,攝政王的劍尖就往前面推了推。
李嬤嬤嚇得把我推下馬下,「別傷小將軍。」
攝政王帶我離開。
洛淮追在后面,撕心裂肺地喊著:「秋麗,我一定會救你出來。」
我:……
弄得好像我需要他救似的。
他不會是忘記了,是我主動找攝政王救助的。
攝政王回首:「洛將軍還是先顧著戰事吧。」
回到攝政王府,攝政王看著我,眼中有淚,聲音哽咽。
「你真是顧熙?」
我揭下面紗,亮出那張與阿娘八分似的臉。
攝政王給我一個熊抱,「顧熙,真的是你!」
顧熙是阿娘為我取的名字。
我耳邊的胎記,更是我是他女兒的有力證明。
「哈哈哈!熙熙,阿爹終于找到你了。」
權傾朝野的攝政王,跺跺腳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,此刻哭得像個孩子。
這是我與阿爹的第一次見面。
阿爹問我怎麼在洛家的馬車上,又怎麼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。
我把自己的情況簡略的說了一聲。
聽到養父母重男輕女,讓我從小就做很多活,十二歲又送進洛府做丫鬟,最后還把我賣了,阿爹心疼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