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清殊,都是娘不好。爭不過大夫人。」
這些年,我娘一直很愧疚。
原本該順利出生成為嫡長女的我,卻被人搶先了一步。
想到我娘前世為了我哭瞎了眼,落得慘死的下場。
我心頭狠狠一緊,壓住心臟的陣痛。
「娘,我是心甘情愿去寺廟為我們將軍府祈福的,這是好事,您別擔心!」
林語曦見我這麼識趣,滿意一笑。
她嬌弱地咳嗽兩聲,上前送我:
「清殊,我馬上就要嫁進侯府,日后就不能常去寺廟看你了。」
她在我爹面前最會賣乖示好,仗著身體纖弱,得了不少人的疼愛。
我連忙接下披風,披在她的身上:
「姐姐,你這般脆弱的身子見不得風,快些回去吧。」
目送她離開的背影,我轉身上了馬車。
我收斂了笑容,攥緊冰冷的手指。
前世的記憶席卷而來。
當時,她代替我嫁進侯府不久,鎮北將軍上門求娶,要讓我做他的第七房小妾。
鎮北將軍五十老將,他兒子我都要喊一聲哥哥。
他喜歡玩弄女人,把她們折磨得生不如死。
恐怕,我在寺廟里躲不了多久。
我心里一寒,無盡寒意涌上心頭。
如今,我只能拼盡全力,靠自己避免這場災難婚嫁!
4
進了寺廟后,不比在將軍府。
如今寺廟以修行為主,不得擾亂戒律清規。
每日以素食為主,上午出門掃院洗衣,下午抄佛經靜心打坐。
好在我前世比這更苦,這點事情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。
師太原本以為我堅持不下去。
沒想到我在這里半個月不僅能適應,還能和她們一起上香祈福。
漸漸地,師太也不再為難我,偶爾會和我說起京都里的大事。
比如林語曦風光大嫁,侯爺親自迎娶進府。
她成了一品貴婦,深受京都女子仰望。
抑或皇帝病逝,少年新帝登基。
前世,我死后靈魂飄浮人間半生。
見到新帝至純至孝,暗地里,總在寺廟里修行為王朝祈福。
哪怕他在寺廟中,卻無人知曉他的身份。
我估算著時間,怕是快到新帝來寺廟的日子了。
「師太,寺廟最近打掃得這麼干凈,是不是有什麼人要來?」
聞言,師太溫柔一笑:
「你倒是機靈。」
師太說:「此人來歷不明,卻又身份尊貴,除了方丈知曉具體情況,其他無人可知。」
原來,連師太都不知道沈庭之的身份。
我壓住心中的雀躍,腦海中閃過一計。
沈庭之微服來到寺廟的這天,明面上身邊只跟了兩個護衛。
經過我的觀察,發現他每晚都會去后山的溫泉沐浴。
可他不知,通往后山的必經之路上有一片湖。
湖水背靠后山,常年陰涼入骨,湖中的水凍了一層薄冰。
到了夜晚,天氣漸涼,這層薄冰逐漸加厚穩固。
而我便在這片湖上翩翩起舞,靠著息肌丸,練起了驚艷絕世的冰上舞。
這一夜,我身穿薄紗,露出纖細漂亮的身材。
月光照亮了整片湖水,連男人的身影都漸漸明了。
沈庭之慢慢走近,俊朗的面容,高大威猛的身材,一雙眉眼凌厲冰冷,目光靜靜地落在我的身上。
我不緊不慢地起舞,心里卻泛起涼意。
從未這樣勾搭過人,也不知道魚兒能不能上鉤。
我假裝沉浸在舞蹈中,沒發現他在看我。
直到,一舞結束后,他的眸光深沉,視線緊盯著我。
我嚇得驚慌失措,腳步輕盈地踩過薄冰,連忙從冰湖上下來。
我急得滿臉通紅,羞怯地顫抖著身體。
我假裝跑得太快,一下子撞到他的懷里。
溫熱的身體貼在他的胸口上,虛軟倒在他的懷里,被他緊緊抱住。
可能是吃了息肌丸的緣故,使我的身體玲瓏嬌小,肌膚細膩,撞到他的懷里貼在他的身上。
我心臟跳得飛快,從未和男子這般親近過。
畫本子上都說只要和男子親熱就會體溫上升,心跳加速,原來是真的。
望著他深邃的眉眼,我的眼淚簌簌落下,躲在他的懷里抽噎。
沈庭之見到我哭,蹙了蹙眉,啞聲道:
「哭什麼?」
我無聲落淚:
「我都被你看光了,你也見到我跳舞,若是你傳出去,讓大人和師太知道,我就會被趕出寺廟。」
我下意識抬眼,晶瑩的淚珠蓄滿眼眶,楚楚可憐。
他看到我這般可憐,喉結微微滾動,神色不自在地瞥到一邊去。
我像是恍然察覺到還在他的懷里,連忙推開,顫聲懇求:
「懇請公子莫要說出去,忘記今夜的事!」
5
沈庭之故作深沉地點頭,我松了口氣。
「多謝公子。」
跑開時,我故意將手帕扔在地上,帕子上繡著我的名字。
等沈庭之撿起來,我已經跑遠了。
次日沈庭之沒來找我,而我也不再去冰湖。
直到,一周后。
我又在后山遇見了他,我躲在角落里偷看他一眼。
他見到我很是驚訝,立即朝我走來。
「你為何躲在這里?」
我起身時,雙腳發麻,一下子撞到他的懷里。
他緊抱住我,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我的身上。
我咬住下唇,低聲問道:
「公子,你見過我丟在這里的手帕嗎?」
沈庭之眸光一閃,面不改色地說:
「未曾見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