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聽到這里,我捂著嘴笑:
「夫君又打趣我,妾身可不該自比臥龍,倒是我覺得夫君可堪比太宗。」
身為儲君的他聽到這里,便看著我笑起來。
他喜歡我,因為我懂他。
他喜歡我,因為我懂事。
他喜歡我,因為我懂時局朝政。
卻唯獨不因為我是我。
只是,在這遭圣上讓蕭歲監國之后,在皇后娘娘的多番施壓下,他松口答應立一位側妃,但要我同意。
蕭歲同我說這些時,我正坐在關藻院里曬太陽練字,臨摹的正是蕭歲的字。
「云兒你放心,我只是為了糊弄母后,我心里只有你,而且母后也說了,就算這側妃有了孩子,以后也是養在你膝下。」
蕭歲圍著我轉,變著法的哄我。
「云兒,你別傷心,我心里只有你。」
他蹲下來握著我的手。
我沉默了許久,隱忍道:
「夫君,我都明白。你身為儲君,怎麼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呢?我決定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,只是成親當日,你同我說那些話的時候,我真的好感動,但云兒怎麼能讓夫君為難?也是云兒肚子不爭氣,全憑夫君做主……」
我輕輕抽泣著鼻子,恰到好處的抬眼望見了蕭歲眼里的內疚。
他將我抱進懷里:「云兒,都是我不好。」
因著心中愧疚,他又拖了半個月,不愿納側妃,
最后皇后一紙詔書,那側妃還是被送進了太子府。
6
眼見那側妃被送進太子府,妙兒對我道:
「太子妃,這位便是吳家那位二姑娘,聽說……和太子一起長大,頗有情意。」
「哼,皇后娘娘果然怕太子瞧不上隨意選的女子,竟挑了她來膈應我嗎?」
我冷哼一聲,搖了搖頭。
「太子妃,我們可要做點什麼嗎?」
妙兒明顯有些擔憂。
「無妨,皇后娘娘既然如此用心,我們自然不能駁了她的顏面。聽說母親這些日子身體不好,明日你挑些上好的補品,我也許久沒回娘家小住了。」
妙兒雖然不明所以,但還是道:
「是。」
這次我回李家,并不是只帶了上好的補品。
另一件禮物,早在我回去之前就已經送到。
是江南醉煙樓里的清倌人,春蘭。
她貌美才高,只是家中獲罪被牽連才被賣到了花樓。
父親對她一見傾心,很快她被父親贖了身,接回了家。
如今,已經是家里最得寵的春姨娘了。
母親身子不適大多是被氣病的。
她著急上火,急匆匆派人來尋我出謀劃策。
我對她道:
「春姨娘再怎麼得寵,也不過是個青樓女子,不過仗著父親的幾分寵愛度日,母親是當家主母,又有兒在,還怕她翻出什麼風浪嗎?」
她點點頭,覺得我說得有道理。
「不過母親,兒見父親被她迷了心竅,她如今懷著身孕,若生下兒子,再吹幾句枕頭風,若是哪一日被抬為平妻,與母親平起平坐,恐怕就不好辦了。」
我將茶端到母親面前,但她哪里還有心思喝茶?
「云兒覺得該怎麼辦?」
她問我。
「兒不敢妄言,但母親心中,想必已有成算。」
我看著她鬢角的白發笑了,她終究是老了,沒有當年的風采,卻還是有當年的狠毒。
這些年,她沉浸在太子妃母親這個尊貴的身份里無法自拔。
恐怕早就快忘記,我娘也是妓女,并且與這位春姨娘的身世如出一轍。
趁著父親不在,她帶人沖進春姨娘的院子,給她灌下一碗紅花湯。
春姨娘沒保住孩子,父親回來大發雷霆,將母親禁了足,揚言要休妻。
母親神情恍惚,她不相信,我父親如此絕情。
「可父親從來就是個負心涼薄之人,大夫人不是知道嗎?」
這一遭,我站在她面前,看她滿臉震驚的抬頭望著我。
「若父親是個重情重義之人,怎麼會拋棄為他委身于青樓的糟糠之妻?大夫人知道的啊,是你逼他在前途還是糟糠之妻之中做選擇,他當年拋棄我娘,你不是滿意這個結果嗎?怎麼如今還驚訝起來了?」
「你……是你!你要為你娘報仇是吧!可若沒有我,李出云,你不過是個最卑賤的庶女,我養你長大,沒料到你是個白眼狼!」
她本來指望我可以救她,聽到這些,她再也沒有了往日雍容華貴的模樣,吼得撕心裂肺。
「大夫人不知道吧,自我娘死后,每年父親都帶我去娘墳前懺悔,如今他以為春姨娘是我娘投胎轉世,是他與我娘的第二世情緣,又有了地位權勢,輕易是想不起大夫人你了。我瞧著不如送大夫人回老家吧,我娘當年那個院子給大夫人養老最好,大夫人放心,我娘當年所受的苦,你一個都別想落下。」
我冷漠的看著她痛哭流涕,匍匐在我腳下求我放過她。
「那年我生了場大病,我娘也是這樣求你,你放過她了嗎?你逼得我娘為了救我,只能委身看門小廝,你等的就是那一日吧,當著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我娘。大夫人,我等的也是今日。
我曾跪在我娘牌位前發誓,害死她的,我一個都不會放過。」
多少個日夜,我強壓恨意,與虎謀皮。
我想,定要食其肉,飲其血,方能解這殺母之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