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什麼退路?」
「我想回薄家,讓我姑姑給我招一個上門女婿,給孩子一個名義上的父親,過兩年再與他和離。」
其實我剛剛也是這為她尋一門夫婿,只是不知道如何與春雪說,但既然她說出來了,事情也好辦了:「人選的事情不必麻煩薄太妃了,我悄悄給你尋就好了。」
「謝謝夫人,只要那人能和我過上兩年,不拘束年齡身份,誰都可以。」春雪又加了一條:「韓和不行。」
我知道春雪的心思,不想要辜負韓和對她的情誼:「好,我快些找,讓你們盡快成親。」
春雪很快回了薄府,我也在章樾之的門生里面尋找了幾個可靠的人,把帶有幾人信息的冊子交給了春雪,春雪隨手一指:「就他吧。」
春雪選中的人名叫薛昉,早年家道中落,一直悶頭讀書,今春才入圍三甲,在衙門里做一個小官。
此人拖到而立之年還未娶親,主要是有克妻之言,聽說他配了三個未婚妻都香消玉殞了,從那以后便沒人再與他說親了。
我雖不信這些,但還是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了春雪。
「我也不信,哪有什麼克妻,就這個吧,我之前見過他,覺得他挺好的。」
「那好,我去和他說,若是他同意的話,我們立刻就辦婚宜。」
春雪叫住了我:「還是我和夫人一起去吧。」
我陪著春雪去了衙門,薛昉是個面容周正,五大三粗的漢子,不像書生似武夫,但看起來極具安全感的人,得知我們的來意后,有些驚訝,握緊了拳頭。
「這位娘子可是受人蒙騙?薛某幫你把那個負心漢找回來!」薛昉咬牙道,憤憤不平。
春雪連忙說:「都過去了,若是薛大人不愿意,就算了,只是這件事還請大人保密。」
臨走之際,我給薛昉塞了一包金子,讓他守口如瓶。
本以為要另找他人的時候,薛昉竟然主動在章府門前等我,說:「夫人,那件事我想了很久,下官愿意。」
有了新郎官,春雪的婚期很快定了下來,因為春雪想著越快越好,八字未和,也沒定黃道吉日,婚事辦的及其倉促,喜酒也只擺了簡單一桌,我和章樾之吃完喜酒就準備回章府,卻發現韓和不見了。
「韓和呢?」我問章樾之。
章樾之這幾日忙的暈頭轉向,聽說圣上十分寵信一個姓張的內侍,在他的教唆下鬧著要大婚親政,馮太后不依,兩個人正在冷戰,他夾在中間,左右不是。
「韓和先回府了。」除了我、春雪、薛昉,再無其他人知道事情的緣由。
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,電閃雷鳴,章樾之讓馬夫快些往家里面趕。
因為下了一夜的大雨,我輾轉反側沒有睡好,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,晚上睡睡醒醒做了好幾段噩夢。
門外響起了扣門聲,小梅叫了一聲:「大人,夫人!」聲音越來越大。
我想要起身,章樾之按住了我,披著衣服下床,掌燈:「什麼事?」
小梅道:「薛大人深夜扣門,說是春雪姐姐府上出事了!韓大哥也受了好重的傷。」
「人在哪?」章樾之聽到后衣服也顧不得穿好,直接出去了。
我也連忙跟在他身后。
「薛大人受了重傷,人已經昏過去了,已經讓人安置,薛大人一直說春雪姐姐府上出事了,讓大人快些去救人。
」
我們已經穿過連廊,快速找了些能干的人,章樾之騎著馬帶人先去薄府,而我和小梅坐在馬車上面跟在后面,臨行之前,我去章樾之的書房拿了他的金印。
兩府離得本不算遠,但我此刻卻覺得恍如天塹,一直讓馬夫再快一些再快一些。
云似潑墨,壓得人喘不過起來。
小梅一直哭,哭的我心焦。
到了薄府,我下了馬車,小梅在身旁給我撐著傘,卻還有雨水順著夜風打在我身上,臉上、身上、心上。
羽林郎把薄府圍得水泄不通,各個都嚴陣以待。
羽林郎是天子的私兵,也是圣上現在唯一能調動的兵士,向來只遵天子命,但羽林郎的首領和章樾之私交很好。
我在門口并沒有看到章樾之,便問道:「章大人呢?」
一個羽林郎拱身回道:「章大人已經進去了。」
他們卻攔著我不讓我進去,我本來想亮出章樾之的金印的,可是一想到當時李鵬的時候,又有些害怕。
小梅在我耳旁說:「夫人,春雪姐姐不會出事吧?」
聽到春雪的名字,我還是拿出了金印,我忽然理解了章樾之的那句話,春雪不僅是身邊人,更是相伴這麼多年的摯友。
他們有些為難,為首的人還是放了我進去,卻把小梅給攔下了來。
我走得很快,章樾之帶人把春雪和重傷的韓和護在身后,對面的內侍官見狀,很是囂張不屑:「章大人,你若執意護住這個薄府余孽,就是抗旨!」
「看在咱們是同家的份上,只要你讓開,我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。」
章樾之并沒有理會他,而是對我說:「一會兒你帶韓和他們走。
」
「那你呢?」
章樾之拍了拍我的肩膀,說:「別擔心我。」而后又轉身對那個內侍官說:「呸!誰和你個閹人是一家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