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章樾之問:「是他一個人出去的嗎?」
「不是,還帶著好幾個世家公子一起出去的。」
「去哪了?」
「承恩寺。」
那人說完后便退出了書房,見章樾之并不知道承恩寺,我便把當日一起去承恩寺的事情告訴了章樾之。
「那個小和尚多大?」章樾之的關注點總是這樣奇特。
「十三四歲的樣子,或者更小一點。」我便又重復了一遍。
章樾之似乎想到了什麼,讓我把當日發生的事情詳細給他講一遍,遇到什麼人,發生什麼事,無一遺漏。
「阿聽,寺中的小沙彌都是這個年紀嗎?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?你再仔細想想!」
「好像是的,年紀都不大。」當日我關注點都在春雪和程清靜身上,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,「對了,當日我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沙彌,我想著應該沒用力,可他疼得齜牙咧嘴,臉上還出了冷汗,還沒等我扶起來他,他如臨大敵般跑遠了。」
「承恩寺。」章樾之思忖片刻,面如沉霜:「寺中有童,年方十三,玉骨芳肌,婉轉承恩。」
我沒明白章樾之是什麼意思,但他已經套好了馬車出門,我連忙問:「可是圣上的下落有什麼眉頭了?」
「不是,是一點私事,平昭那個小子太混了!」
「我可以去嗎?」我實在太好奇了。
一來承恩寺我也去過,當日并沒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,所以想去看看自己遺漏了什麼。
二來,也好奇馮平昭去干什麼了。
「行。」章樾之扶著我上了馬車。
因著是私事,我們只帶了韓和還有幾個可靠之人,但這些人都武功高強,皆可以一抵十。
我們到了承恩寺的正門,大門緊閉,并沒有看到了馮平昭等人的馬車,韓和去扣門,也久無人應。
章樾之便讓韓和翻墻去打探一番,這承恩寺雖然門墻很高,但對于韓和來說并不在話下。
韓和很快就出來了:「大人,里面只有一個又聾又啞的掃地僧,有些年歲了,什麼都問不出來,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。」
章樾之沉思著,我便讓韓和進去給我們把門打開,也好調查一下。
今日的承恩寺和上次來并無區別,我看不出個所以然。
掃地僧見我們來了,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,害怕的跑了。
我們到了佛祖的正殿,看著閃著金光的佛像,并不察覺到不妥。
章樾之上前一步,看了好長時間,像是發現什麼一樣讓韓和推開佛像,佛像背后竟然有著一個密室!
我們從密室而下,路徑幽深,有一股奇異的香味,越往里走,香味越濃,讓人心神不寧。
「大家都捂住口鼻,這味不對勁。」
章樾之話音剛落,我們竟然到了地下的一個大殿之中,幾個俊美的小沙彌在門口,見我們來了,滿是惶恐,如受驚的魚兒般散開。
韓和踹開了門,發現里面別有洞天。
宴飲交錯,靡靡之音不絕于耳。
馮平昭和方丈分坐主位,摟著小沙彌給他們倒酒喂肉,他喝得酩酊大醉,見章樾之來了,還沒有反應過來,嬉笑道:「我真是喝醉了,竟然看到了章樾之。」
章樾之早就氣炸了,我擔心他行為過激,卻沒想到他平靜過頭了,一句話都沒說,只是四處轉轉,若無其事的推開了幾間房。
里面都是馮平昭帶過來的世家子弟。
他并沒有讓我進去,而是讓我在外面等著,所以我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。
等他出來后,那些世家子老老實實像小雞仔一樣跟在他身后。
章樾之拿著酒壺狠狠的砸向馮平昭,啪的一聲,馮平昭的頭被打破,流了不少的血。
他剛想發怒,看到了章樾之,立刻松開了旁邊小沙彌的手,顫顫巍巍說:「樾之哥……不,姐夫,你怎麼在這里?」
章樾之笑得嚇人,并沒有搭理他,而是對一旁的方丈說:「禪藏道人,好久不見。」
「當年就是你挑起了先皇和昭德太子的爭端,教唆先皇去搶天子位。沒想到如今你脫下道袍,又換上了袈裟。不知道佛祖如何看待你這個半路弟子?」
我大驚不已,沒想到其中竟然有這樣的淵源。
禪藏道人笑著捋了捋胡子:「章大人認錯人了吧。」
「我死也不會認錯。」
章樾之和禪藏道人對峙的時候,我走向一個骨瘦如柴的小沙彌,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小沙彌渾身顫抖,撲騰跪了下去,淚如斷珠,哭得令人很是憐愛:「夫人救命!」
「我們家都是中京城內的,不知道怎麼被拐到這里了,那個妖僧非逼著我們出家給我們剃了頭發,還讓我們接客,若是不從,他對我們非打即罵。」
說著就擼起了袖子,胳膊上都是斑斑駁駁的傷口,其他的小沙彌身上也是如此。
我沒想到世上竟然有無恥之人,連忙讓他們起來:「別怕,沒事了。等會兒我就帶你們回家。」
28
禪藏道人把一切都甩在了馮平昭身上:「章大人,這一切都是國舅爺的吩咐,國舅爺喜歡孌童,您又不是不知道。
」
「章大人,只要你饒了貧僧,貧僧為你破一次天命幫你算一卦可好,大人印堂發黑,周身有黑氣相隨,恐未隨明主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