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太妃為何針對我,引我入局的事情弄明白了,那圣上為何也在?
我安慰春雪:「先生總要娶妻的,不是徐將軍也是旁人,徐將軍總比旁人好吧,她可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呢!」
「春雪,你介意我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先生嗎?」我試探性的詢問,并且關注春雪的神情:「我總覺得薄太妃不簡單,但我弄不明白,想找先生去捋一捋。」
「他不會怪你的,先生能理解彼此的難處。」
春雪應聲。
我屁顛屁顛的把這些告訴章樾之的時候,他并無半分驚訝,只是淡淡的說他早就看出來了。
不驚不喜,我很失落。
不明白宮中的貴人們為什麼對薄太妃如此縱容?
但我不敢問。
16
圣上收回了章樾之的首輔金印,章樾之賦閑在家,定遠城的和談也另派他人。
章樾之有了大把的時間——用來和徐明貞操辦婚事。
徐明貞,徐大將軍的愛女,跟隨徐父兄南征北戰,抗擊北戎,一手紅纓槍耍的英姿颯爽。
羅袖灑赤血,英聲贏紫霞。
徐家男丁戰死沙場后,獨撐門戶,一直鎮守奉州,前些日子才回城。
但徐明貞有一子,生父不祥。
會是誰呢?總不能真是章樾之吧。
我想不明白,給章樾之磨墨的時候灑了出來,就連他叫我都沒聽見。
「阿聽。」
「邱如初!」
「啊,怎麼了?」
思緒被他拉回來。
「我與明貞婚事在即,你要是不愿意,不如就出去散散心?」
「我不。」
章樾之嘆了口氣:「算我求你。」
我眨了眨眼睛,抬眸道:「必須要走嗎?」
「會有危險嗎?」
「可能會有。」
那我更不會走了,我往前湊近一點。
小心翼翼而又主動大膽,挽著章樾之的胳膊:「先生,我不想你有危險,遇到難事,一起面對不好嗎?」
「還是你覺得我笨?」
章樾之被我的話噎住了,從我帶的食盒里面拿出一個糕點,塞入我的嘴中:「別胡鬧。」
「我沒胡鬧。」我眼珠轉了轉:「只是恃寵而驕。」
在我的多次恃寵而驕后,章樾之松口讓我留了下來。
18
徐明貞和章樾之大婚之日很快來到。
老夫人身體不好,婚宜之事是我親自操辦。
其實章樾之早就和老夫人懇談過一次,說當年的事情不再翻出來談,無論老夫人知不知情都就此揭過。
畢竟老夫人對他,掏心掏肺。
不是親母勝似親母。
老夫人聽完后,感動的不行,不停的抹淚。
但章樾之突然話鋒一轉,老夫人對他有養育之恩,母子之情,兩人自不必說,可是徐嬤嬤,章樾之饒不了她。
希望老夫人能夠趕走徐嬤嬤。
老夫人聽后臉色一沉,為徐嬤嬤求情。
這場談話并不算愉快。
當時我就在一旁坐著,連忙把章樾之拉了出去。
等到晚上我又折返回去問老夫人:「老夫人,您為什麼就算不顧大人和您的母子之情也要護著徐嬤嬤呢?」
老夫人捻著佛珠,目光看向外間的徐嬤嬤:「阿慧與我是一同長大的情分,比你和春雪還要要好,樾之生母的事情雖然我沒有直接插手,但阿慧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,只要我活著,就會護住阿慧。那十板子,本就是我對不住阿慧了。」
從那以后,老夫人更加深入簡出了。
母子二人雖然又恢復了往日的來往,但我總覺得,回不到過去了。
加上老夫人身子越來越不好,也不大管事,在徐明貞沒有入府之前,府內大小事宜都落在了我身上。
一草一木,一花一樹,每一個細節我都倒背如流。
可那是為別的女子做嫁衣啊。
徐明貞沒有穿我令繡娘趕制的嫁衣,而是一身深紅色的戎裝,劍眉英姿。
甩開送親的喜隊,自己騎著馬到了章府。
陣陣清風吹來的時候,徐明貞的衣角被風卷起,竟然露出了白衣。
像是喪服!
春雪驚得睜大了嘴巴,覺得這個新夫人太不合常理。
我連忙給春雪使眼色讓她不要聲張。
然后上前把自己準備好的賀禮交給徐明貞,提醒道:「夫人,您的衣裙被風吹開了。」
徐明貞手腳麻利的蓋住了里面的白衣,不笑不怒,只是淡淡的說了句:「別叫我夫人。」
「徐將軍。」我向她點頭示意:「婚宜要去在會客廳,將軍請隨我來。」
徐明貞聽我這樣說,這才瞥了我一眼:「繁文縟節都免了吧。」
「我住哪?」
徐明貞問的坦率,如尋常尋住處般沒有一絲猶豫。
我愣了片刻,一時沒有轉過彎來。
我從未見過如此…如此颯爽的女子。
成婚之日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了,徐明貞竟然毫不在意。
我微微駭然。
卻又覺得,好不一般。
讓春雪把徐明貞已經來到的事情去稟告給章樾之,我則引著徐明貞去了長川閣。
徐明貞之前就打發人來說她喜歡安靜的住處,長川閣是整個章府最別致的雅苑。
最重要的是,長川閣連著一處別院,可以讓徐小公子與母同住。
一聽到我徐小公子,徐明貞臉色沉沉的:「你下去吧,沒事別來煩我。」
「是。」我恭恭敬敬的離開。
徐明貞似乎不喜歡與人說話,或者說不喜歡與我說話,但這也是人之常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