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我死于妖獸口中,如今再次面對這樣的場景,說不慌是不可能的。
突然,肩上落了一只手。
玄九眼中泛光,冷笑一聲:「想帶著長纓死?我還沒同意,你算什麼東西!」
是啊,我有玄九。
這一世,我不再是一人而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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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九化蛟進攻,我掐訣為他護身。
每只靈獸都有自己的特性,御獸師需得配合靈獸進修術法。
蛟龍善戰,御獸師就要學防御術。
靈狐魅人,御獸師就要精通陣法。
青鸞神速,御獸師就要四海通達。
前世,我無從應用一身本領。
此生與玄九配合,我才感受到靈獸和主人不僅是主仆關系,更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。
青鸞這種弒主禍獸,怎麼會懂呢?
在玄九的步步緊逼之下,青鸞根本逃不開雷罰降下的位置。
天雷滾滾,猶如一條蓄勢待發的銀龍。
青鸞一開始自信于自己的血統,認為自己的神鳥之力可以輕松壓制玄九。
百招交手只在瞬息之間,青鸞臉色大變。
玄九一招一式都在攻他命門,可他卻破不了玄九的防。
青鸞終于意識到,這一世的我不會如他所愿死在妖獸口中了。
他瘋了。
「不對!這不對!你必須死,我們得一起死!」
我停止掐訣,玄九閃身回到我身邊,朝著青鸞露出諷刺的笑。
青鸞一愣,只見我伸出食指指了指天。
笑著說:「再也不見。」
井口粗的落地雷劈在青鸞身上,他來不及慘叫,就此殞命。
像那只三尾貍一樣。
天降雷罰,受罰者不入輪回,是真正的身死道消。
他不會有來生了。
22
解決完青鸞,更棘手的來了。
后山妖獸實力強勁難以殺死,只能封印在此。
尤其燭龍,前任宗主以身殉陣,才勉強困住燭龍,如今燭龍沉睡百年,怕不是存了滿腔怒火只等解封之日踏平御獸宗。
師尊和長老們的修復速度遠遠趕不上禁制的破碎速度。
一股獨屬于妖獸的陰冷氣息開始往我的皮膚里鉆。
玄九本來靠在樹上笑嘻嘻問我有什麼獎勵,突然錯愕的看向禁林深處。
他問:「里面是什麼。」
我說:「燭龍。」
他神色凜然,「你在外面等我,我必須進去一趟。」
他剛要走,我捉住他手。
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玄九錯愕回頭。
他蹙起眉,試圖和我解釋:「長纓,里面很危險。」
「我知道啊。」我說:「前世我就死在這里,眼睜睜看著青鸞護著方霓笙離開,任由我被妖獸撕扯、吞食。」
「所以,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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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玄九如一陣風般鉆入破碎的禁制。
耳邊是獵獵風聲,隱約從背后傳來——
「哇塞,誰這麼猛直接進去了!」
「老糊涂!那是你徒弟!」
「我徒弟真猛!」
……
禁林深處瘴氣彌漫,我們一進來就被無數雙眼睛盯上了。
玄九早就不是攀在我胳膊上的小蛟模樣,如今他體型威武,妖獸雖失了神智,但也出于本能沒有貿然攻擊我們。
我趴在他背上,低聲問:「你想找什麼?」
他修為又精進了,化成蛟身,卻能口吐人言:
「燭龍。」
我兩眼一翻,恨不得暈過去。
怪我,什麼都沒問清楚就跟著他直達地獄模式。
但下一刻,他說:「長纓,我在禁林中聞到了我母親的氣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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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以為玄九是蛟龍和鮫人的孩子。
玄九對此諱莫如深,我也不再提及。
如今才知道,他確實有蛟龍血統,但母親卻是正兒八經的神獸燭龍。
怪不得打架這麼兇。
唱歌也難聽。
玄九說,他母親雖脾氣暴躁,但并非惡龍。
若不是兩百年前,一只邪修妖獸剖出父親的獸丹,母親心魔難消,也不會墮入魔道。
我不知怎麼安慰,只能輕輕摸下他的頭。
而且,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說一些暖心的話。
附近的妖獸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他們想吞掉我們,然后沖破禁制。
玄九將我放到地上,扭身化成人形與我背靠背,擺出防御的架勢。
玄衣下的脖頸青筋暴起,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。
「長纓,若等下我們不敵,我會將你甩去出口。
「到時我會抗住他們,你別回頭,一定要跑出去。」
他這麼說,我反而不怕了。
「如果青鸞說的是真的,我死于妖獸口中還能重啟一世的話,倒也不是壞事。」
「玄九,你說過我只能有你一只靈獸,我當真了。」
「你若不想看著這些妖獸吃了我,就拼盡全力護著我活下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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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獸長期遭受魔氣浸染,已經認不出他們本來的面貌
他們只知進攻,我們被迫防守。
更危險的是,我隱隱有了破境之勢。
這種情況下,別說雷劫了,我連心魔都扛不住啊!
玄九和我主仆連心,自然能感知到。
他咬牙甩開暗處的一記毒液,后悔道:
「怪我,太想見她一面了。」
突然,我定住不動了。
玄九駭然回頭,以為我受了埋伏。
可他也發現,剛剛還兇猛進攻的妖獸一瞬間消失了個干干凈凈。
我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,指著濃霧里那雙赤紅的巨眼。
「是她嗎?」
26
傳說中,燭龍是人面蛇身的上古神龍。
玄九的母親很明顯和傳說中的第一條神龍不太像。
她體型如小山般,濃霧在她吐息之間散去,雖仍有人面的輪廓,但卻像覆著一副面具般,布滿了龍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