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姐姐是雙生子。
她生性要強,卻成了傻子王爺的貼身丫鬟。
我生性懶散,卻被冷面將軍救下,日日逼我操練。
恰逢重遇,我倆異口同聲:
「換換?」
1
我與姐姐長得幾乎一樣,旁人難以分辨。
我們心照不宣,互換了身份。
離開前,姐姐叮囑:
「沈京墨的飲食起居都是我親自照料的,我知道你懶,但他的事你須要事事上心,不然恐露馬腳。」
我也提醒她道:
「我練半個時辰須歇上一個時辰,姐你莫要太勤奮,讓秦霄看出端倪。」
就這樣,我回了肅王府,姐姐回了將軍府。
可沒想到,我們都沒有聽對方的話。
2
我剛進門,就被跑得太急的沈京墨撲倒。
七尺男兒把我壓得死死的。
他抬起頭來,劍眉星目,一雙彎成月牙的眸子正盯著我。
「芙兒芙兒,本王的糖葫蘆呢!」
他若不開口,我差點就忘了他是個傻子。
真可惜,如此器宇軒昂的男人,竟成了傻子。
肅王沈京墨文韜武略樣樣精通,是最早被皇上冊封的皇子。
但世事難料,秋圍狩獵他中箭從馬上摔下。
自此成了傻子。
我推開沈京墨,起身撿起掉在身旁的竹籃。
一打開罩子,竟是瓶佳釀。
我和沈京墨同時愣住。
糟糕!
急著回來,忘了和姐姐交換竹籃了。
不知道秦霄看見自己要喝的美酒變成了兩串冰糖葫蘆,會是什麼神情。
眼下也顧不得其他,我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解釋時。
一旁的侍從瞇起眼。
眸底閃過一絲陰狠。
他拿起酒瓶在沈京墨面前搖晃:
「王爺認得此物?」
沈京墨歪頭:「不認得,不過芙兒買的一定是好吃的!」
他搶過酒瓶,喝得一滴不剩。
「王爺!」我嚇得叫道。
這酒可烈著呢。
幾個侍從見沈京墨此番舉動,神色松動了不少。
「傻子飲酒如囫圇吞棗,可惜這一壇美酒咯。」
嗤笑過后,幾人松松垮垮,各自離開。
「芙兒,本王困困,快來陪本王睡覺!」
沈京墨的臉很快紅透了。
腳步踉踉蹌蹌,拉起我的手朝房中走去。
「哎?王爺,王爺?
「奴婢只是您的丫鬟,萬萬不敢和您同寢啊!」
我身子往反方向抵抗。
可沈京墨這個傻子,力氣大得很。
我一路被他拖走。
他還一路喊:「芙兒是本王的娘子,可以睡,可以睡。」
我:「???」
姐姐是不是忘了和我說什麼重要的事?
丫鬟們看我被拖進房內,眼神又醋又不甘心。
冷嘲熱諷道:
「江芙兒在欲擒故縱些什麼,不就是她哄著那傻子把她抬成了通房丫鬟嗎!」
「哼,就算她成了通房丫鬟又怎樣,左右不過是個傻子,還能懂風花雪月之事?」
「可王爺到底是個男子……」
3
屋內,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鳳尾香。
我微皺眉。
鳳尾,能擾人心神,令人思緒大亂。
我瞥了眼自己連腰帶都越解越亂的沈京墨,眸沉了下去。
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意外。
原來不過是有人刻意為之。
但我天性懶散,不愿卷入是非之中。
看來得想個辦法逃走才是。
「芙兒,腰帶壞壞!」
我嘆了口氣,走過去幫他解開。
他卻張開雙臂,嬉笑著等我寬衣。
沈京墨不但臉生得俊美,連身材也……
肩寬腰窄,無一絲贅肉。
下一秒,我被他壓倒在床上。
速度之快,令我毫無準備。
我不禁疑惑起來,傻子哪有這樣的身手。
莫不是,他裝傻?
我從袖中不動神色地抽出銀針,靜觀其變。
我是醫女,他敢對我做什麼,我就把他扎得半身不遂!
我眼神緊盯著沈京墨,看見他從枕下拿出一本冊子。
「芙兒,我們來玩游戲吧?這是王嬤嬤給我的,說能造小人。」
這是一本春宮圖!
我只看了兩頁就將其拍掉。
臉上浮起滾燙的熱意。
「這種書你也看,你!」
沈京墨的臉倏地沉了下去。
他向我傾身而來。
我捻起銀針,蓄勢待發!
下一秒,卻聽到他控訴我:
「你不是芙兒!」
4
他發現了?!
我心一緊,拿著銀針的手繞到他腦后:
「我怎麼可能不是……」
沈京墨泫然欲泣,撇撇嘴:
「我的芙兒怎會不愿同我做游戲!」
他此刻像極了我小時候養的那頭小鹿。
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憐惜。
收回銀針,我擼了擼他的腦袋,故意嚇他:
「王爺,那游戲玩了得出人命,王爺不可胡來!」
他身子明顯一僵。
我見目的達到,就要起身下床。
沈京墨拉住我的手:
「本王怕怕!
「芙兒哪兒都不許去,以后都和本王一起睡,不然我讓嬤嬤打你屁股。」
我:「……」
得,這床不比丫鬟房里的破床舒服?
我諒他沈京墨也不敢對我動手動腳。
哄睡完沈京墨后,我悄悄下了床。
多處查探后,我發現鳳尾香就在他的衣衫上。
真歹毒啊。
把毒熏染在他每日所穿的衣衫上,日積月累,只怕沈京墨不日就會從傻子淪為癡呆。
誰讓他那麼像我的小鹿。
我輕聲嘆氣。
擺開一整套銀針,為他施針,暫緩毒素蔓延。
針扎入皮膚,沈京墨睫毛輕顫:「痛痛!」
我輕輕撫平他扭曲的眉頭:「痛痛飛,很快就不痛了王爺。
」
沈京墨倒真的安靜下來。
我施完針,累得不知不覺睡著。
睡夢中,好像有人掐住我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