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是有人在孩子面前說了什麼話?
我面上不顯,笑著對祈安說道:「當然可以啊!」
「你雖然不是娘生的孩子,但在娘心里你就是娘生的。」
祈安小大人似的皺著眉反駁道:「娘,不是的,我就是你的孩子。翠荷姐姐說,我就是娘的孩子,老天害怕娘生孩子太辛苦,才把我托生到別人的肚子里。」
我高興地親了一口他滑嫩的小臉蛋:「我們祈安真是個聰明的孩子。」
等祈安跟著先生去學習后,我叫來他身邊的丫鬟仆婦,一個一個地盤問,最終有人忍不住交代了。
「是大夫人,大夫人讓我提點一下少爺。老奴再也不敢了,求二夫人饒命。」
大哥雖是世子,卻被公爹外放當官。
府中,更是由婆母把持著中饋。大嫂進門這麼多年,婆母一直未曾放權給她。
如今,我進門才不久,婆母雖不喜我,卻三番五次地要我掌家,大嫂難免心生怨懟。
我一退再退,婆母要我掌家我是能推就推,大嫂偶爾言語上不痛快,我也從來沒有放在心里。
我雖同情她,卻不能原諒她把手伸進我們房里。
我差人直接把那個下人捆起來,送去大嫂院里。
她當即就跑去祖母面前哭訴,說她也是無心之過,我這個弟妹實在是不給她面子。
祖母聽后知是她有錯在先,等她哭泣完后,便把她攆了回去。
婆母不是她親婆婆,她自然也不敢去婆母面前哭訴。
只是她不去,婆母卻找上了門。
一番陰陽大嫂后,責令她閉門思過。
事情鬧到這里,本該就結束了。
可大嫂偏偏咽不下這口氣,給娘家送了信。
同在京城,大嫂娘家人第二天就上門了。
二爺聽后生怕我吃虧,告假在家陪著我,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勸去前院書房。
一群女眷,二爺縱是有狀元之才,也是有口難辯。
我喜歡他,不想把他摻和進這樣的事情里。
陛下崇尚孝道,本朝以孝為天。大嫂的娘家人不能責備始作俑者婆母。
反而看我年紀小,矛頭都直指我而來。
「都說是長嫂為母,你大嫂縱使有什麼做得不對的,你也不該讓你大嫂這樣難堪。」
「老大是世子,府中的中饋本就該由你大嫂接手,你還在那里躍躍欲試,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底氣。」
這句話雖是在罵我,卻也是間接地在向婆母表達不滿。
婆母理虧,自然是一聲不吭地受著了。
我瞥了一眼,正欲開口,就看見二爺從外面進來了。
他擋在我的身前:「大嫂往我們房里插手的事情,我會去信給大哥。」
「至于府中的中饋,伯母說得對。梁國公府終究是世子的,我不會和大哥爭。」
大嫂和母親祝太太聽后松了一口氣,大嫂想到二爺要給世子去信,連忙求助地看向祝太太。
祝太太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,她篤定了二爺雖身居高位,卻也會給她這個長輩三分薄面。
「我這個女兒在家里口無遮攔慣了,二夫人想必不會和她計較吧?」
「還有,去信給世子就不必了吧,省得世子對我這個岳母有看法。」
二爺淡淡地說道:「大哥是世子,這府中的事情怎可瞞著他。」
祝太太臉色陰沉,手指緊緊地捏著茶杯,大嫂也一臉著急地看向祝太太。
二爺卻不管那麼多,一撩衣擺給祖母跪下了。
「孫兒不孝,請祖母允許孫兒分家。」
大嫂聽后,一臉驚恐,她連忙跪下:「祖母,孫媳不是這個意思……」
17
涉及分家的國公府內部問題,大嫂的娘家人也不好多留,一群人灰溜溜地離開。
看著他們的背影,二爺突然說道:「聽聞貴府二郎在吏部,前些時日,和吏部王尚書在一起閑聊,王尚書說祝二郎還需好好沉淀幾年。」
剛才開口罵我的正是祝二的夫人,祝太太停下腳步,站直身子:「二爺,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沒什麼意思,畢竟祝府也是大哥的姻親,好心提醒一下祝二夫人,言多必失。」
祝太太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,只因為老二媳婦罵了梁二爺那個小夫人,梁二爺這是在報復呢!
雖然咽不下這口氣,但祝府在梁二爺這個金吾衛指揮使面前就像只小螞蟻,要不是礙于姻親關系,只怕就不是這樣的一個小小警告了。
祝太太想明白后,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彎了起來。
「二夫人,今日的事是老身不對,改日老身親自登門給您道歉。」
分家的事情雖然祖母和公爹都不愿意,但二爺一意孤行,他進宮向陛下請了旨意。
陛下對二爺這個學生的寵愛滿朝皆知,但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陛下對他竟然重視到了這個程度。
圣旨分家,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。
更別提,陛下還賜了一座宅院給二爺。
這下,公爹和祖母不同意也得同意了。
為了分家,大哥也不得不千里迢迢回京。
二爺拿出府中這些年的進項和二房這些年的花銷:「長子守家業,古來有之。
我也不和大哥爭,家里的東西我一概不要。」
大嫂聽后立即喜笑顏開,婆母有些氣憤,礙于公爹在面前不好說,只能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:「你還觍著臉在這傻笑,他把錢都給了人家,你肚子里那個去喝西北風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