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我吭了又能怎麼樣,嫁給他之前這兩個孩子不就存在嗎?當時,您和父親什麼都沒說,逼著我嫁了,現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?」
母親拉著帕子假模假樣地擦著眼角:「你這是怨我們啊!」
「父親母親生我一場,女兒怎敢怨你們。」說實話,我內心早已對他們不抱期待,只有外祖母他們才是我的親人。
看我冷心冷情的樣子,母親也不裝了。
「你姐姐傳信回來讓我勸勸你,我言盡于此,你辦也得辦,不辦也得辦。」
11
「母親,有一句話您不是常掛在嘴邊嗎?婦道人家不得干政。」
「二爺今天又不是沒來,您讓父親直接和他說多好,想必二爺是不會拒絕的。實在不行,就讓父親罰二爺跪上一個時辰,到時候他不同意也得同意。」
母親「啪」一聲摔碎了茶盞:「顧令儀,你姐姐是太子妃,君臣有別,你跪她是應該的。」
「岳母,我來接令儀歸家。」二爺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,因為母親要和我單獨聊聊,并沒有留丫鬟在門外侍奉,所以無人通稟。
母親尷尬地站起身:「知道你們回來,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令儀喜歡的菜,你們吃過再走吧!」
二爺連看也沒有看母親,就連最表面的禮節他都不愿意維持了。
「不必了,太子的母家表弟已經下獄了,就算您做再多令儀喜歡吃的菜,他也出不來了。勞煩您轉告太子妃,我梁彥生的夫人沒有那麼好欺負。」
二爺牽著我的手往外走,母親急切地追出來:「令儀,不管怎樣,你都是顧家的女兒,難道你真的不打算要娘家了?」
「后半生就憑借一個男人虛無縹緲的愛過活?」
母親這些年實在是過得太過安穩,安穩到有些愚蠢了。
二爺年紀輕輕做過兩江總督,以雷霆手段肅清江南官場,足可見他的手腕。母親竟然妄想當著他的面挑撥離間。
二爺轉身冷冷地說道:「就不勞煩母親相送了,母親既然身體抱恙,令儀這個做女兒的又不好留在您身邊伺候。為了聊表孝心,我只好奏請陛下,批準父親辭官,好讓他有時間多陪陪您,省得您又在令儀面前說些不中聽的話。」
母親聽后驚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,父親匆匆趕來,二爺連頭也沒回。
回府的馬車上,二爺依舊牢牢地攥著我的手掌:「我以為只是太子妃對你不好,我沒想到他們一家人都對你不好。」
他好像比我更加難過,我這個本該難過的人反而有心情笑著安慰他。
「我都習慣了,也接受他們并不愛我。而且,我有愛我的外祖母,我并不是非要他們愛我不可。」
二爺不知為何,聽了我的安慰后,神色非但沒有一絲松動,反而肉眼可見地更加沮喪。
我思索了一番,還是認為二爺剛才應該是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。
這種事情,說多錯多,還不如保持沉默。
二爺這樣強大的人,他自己會想通的。
可直到回到府里,他都沒有理我,腳步匆匆地去了書房。
晚飯時,還是他身邊的隨從來稟報,我才知道他出去了。
我哄著祈安吃完飯。
他結結巴巴地給我背誦完今天剛學的知識,天色已經不早了。
我讓嬤嬤抱他下去睡覺,他卻拽著我的裙擺不撒手了:「我想和母親一起睡。」
恰巧此時,去前院的丫鬟也回來了:「二爺還未回來。」
我估摸著他今天應該不回來了,便讓祈安留了下來。
躺在床上,我們兩個人都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。
在外祖母家中,我一直是最小的孩子,從來沒有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需要我照顧。
而祈安他軟糯地躺在我的懷中:「我可以叫你一聲娘嗎?原來被娘摟著睡覺是這樣的感覺。」
我感到有些奇怪:「你娘沒有摟過你睡覺嗎?」
祈安的聲音有些悶悶的:「我沒有娘,從小我就沒見過娘。」
「那父親呢?」看祈安眨巴著眼睛不懂,我只好繼續提示他,「就是那天和母親坐在一起的高大男子。」
祈安懵懂地搖搖頭:「他不是我父親。」
那一刻,我大腦飛速閃過一種猜想,卻又轉瞬即逝。
12
第二天等我醒來時,二爺竟然還在府中,床邊的軟榻上還有未收起的被子。
他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。
他看出了我的疑惑,主動解釋:「皇后召見,我先陪你一起進宮,再去當值。」
我有些慌張:「娘娘見我可是有事?」
二爺接過翠荷端來的誥命服,一邊給我穿,一邊給我解釋:「姑姑聽說那日東宮的事情,想要見見你,你放心,姑姑是一個很溫和的人。」
二爺三言兩語地緩解了我內心的緊張,等我回過神來,他已經幫我穿完了衣服。
皇后住在坤寧宮,看起來比東宮大了許多。
我和二爺行過禮后,她就溫和地喚我們起來。
聊了沒一會兒,就聽見宮人傳喚陛下到,太子、太子妃到。
行過禮后,陛下坐到皇后身旁,笑著打趣二爺:「彥生好不容易找到個心儀的姑娘,你們可不要欺負人家。」
「不然,朕這個學生可了不得,沒完沒了地纏著朕,煩不勝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