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可要聽一聽?」
二爺婚后對我的種種好,我不是不明白。
只是他的好是有目的的,如果他只是希望我像個尋常的妻子和他舉案齊眉、夫唱婦隨,我還能滿足他。
可惜他不是,他希望我愛上他。
我打斷嬤嬤替二爺說話:「去把二爺常用的東西收拾一下,送到前院去吧!」
嬤嬤聽后立刻站起身:「您不想聽,我就不說了。別人家恨不得把夫君拘到自己房里,您怎麼能仗著二爺對您的好,把二爺趕出去呢!」
「我病了不能照顧二爺也就罷了,怎麼能勞動二爺照顧我呢?你再去母親房里,讓母親找個身家清白的丫鬟送去前面伺候。」
「可二爺和別的男人不一樣,他是心甘情愿照顧您的……」嬤嬤還想要爭取一下,我不耐煩地揮手把她趕出去。
「沒有什麼不一樣的……」
夜晚,久等二爺不回。
本想跟他解釋一下,讓他去前院住,此時卻又突然覺得沒意思了。
梁二爺是個聰明人,我相信他會懂的。
我讓翠荷關了房門,吹滅蠟燭不等了。
好不容易睡去,半夢半醒間我好像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。
翠荷從腳踏上起來,輕聲對我說:「夫人,我去看一看。」
翠荷剛一拿開門栓,二爺就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,他大步走到床榻前。
借著微弱的燭光,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惱怒。
在與我平靜的目光對視后,他難堪地垂下眼眸:「令儀,為什麼不等我?」
「妾身這兩天身子不便,著人收拾了前院,二爺可以去前院住。」
他手指微動:「夫妻本為一體,我怎麼能拋下不舒服的你。
」
「二爺公務繁忙,于公于私都不該在我身上耽誤時間。」
二爺似乎聽懂了我的未盡之言,他狼狽地看著我:「你決定了,不變了?」
「不變了。」
「好。」二爺大步往外走,仿佛躺在床上的我是什麼猛獸一樣。
翠荷關了房門,熄滅燭火。
房間重新歸于黑暗,我卻再也沒有了困意,二爺的背影在我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。
聽著翠荷平靜的呼吸聲,我強迫自己放空腦袋,什麼也不想。
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睡意,院子里再次喧鬧了起來。
一向好脾氣的翠荷也有些惱了,她怒氣沖沖地打開房門,隨即結結巴巴地說道:「二,二爺?」
二爺沒管她,拎著一個單薄的小丫鬟扔到了我床榻前。
「你讓她去的?」
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梁二爺竟會發這麼大的怒火。
我在翠荷的服侍下坐起身,嬤嬤想要進來,卻被二爺的隨從攔在了外面。
手指無意識地攥在錦被上,沒等我想明白,他卻又突然不惱了。
他不安地握住我的手,比我更加無措。
8
「你不想的事情我不逼你,可你不該把別人推給我。」
他把我按在他的懷中,我看不見他的表情,只能感覺到他胸前一陣一陣的聳動,足以見證他的難過。
我掙了掙,沒有掙開,他卻把我抱得更緊了。
我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背:「我身邊的丫鬟還不熟悉國公府,我便沒有自作主張安排丫鬟去前院。想著母親身邊肯定有合適的丫鬟,便讓嬤嬤去回稟了母親。」
「她做了什麼,我是一概不知的。」
我的解釋很蹩腳,可二爺卻毫不猶豫地信了,抑或他強迫自己相信了。
看著身旁的男人,我嘆了一口氣,兜兜轉轉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。
第二日,一切照舊,仿佛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可我知道,深宅大院里永遠不會有不為人知的事情。
事實也正如我想得一樣,沒等我用飯,婆母就氣勢洶洶地來問罪了。
「你到底給我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,讓他整日里圍著你打轉?」
我嘆了一口氣,歇了原本打算起身的想法。
人家都直接開罵了,我也做不到把臉再伸過去給她打。
我扯了一個笑臉,一副天真爛漫小女孩的模樣:「母親,我可從來沒有給二爺灌什麼迷魂湯。畢竟他用飯從來不用我伺候,都是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。」
婆母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:「好一張伶俐的嘴!」
「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,我好好的一個丫鬟,送到你們房里來,被踹得下不了床,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?」
我收了臉上的笑容,不緊不慢地說道:「前院書房是二爺的重地,我一概不管的,要不然也不會讓母親你安排丫鬟照顧二爺。」
「所以,母親有什麼疑問還是去問二爺吧!」
聽完我的話,婆母氣結:「你個不孝媳,我這就讓老二休了你。」
我無動于衷地躺在床上,就像沒有聽到婆母的話一樣。
看著我有恃無恐的樣子,婆母的心情更加煩躁。她想要撒潑,卻被身邊的管事嬤嬤生拉硬拽走了。
傍晚,二爺回來也不說話,他搬了一把椅子,坐在我的床前,用那種驚奇中帶著愉悅的表情久久注視著我。
看他的表情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意思,他不說話,我只好主動說話:「二爺看了我這麼久,可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?」
二爺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:「我只是有些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