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二、老二媳婦,你們坐,不必起身,今天是你們大好的日子。」
一陣寒暄過后,全福人拿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剪刀正要剪我的頭發。
「你可與夫婿行過結發之禮?」
全福人愣了愣:「回二爺,民婦并未與夫婿行過結發之禮。」
「那我便自己來吧!」
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梁二爺接過剪刀分別剪了我們二人的一綹頭發,手法嫻熟得像綁了無數遍一樣。
不一會兒,一個同心結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。
「老二,找個荷包裝起來,掛到床架上就行。」祖母坐在太師椅上一臉高興地望著我們。
不等丫鬟去找,梁二爺就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嶄新的紅色荷包。頭發裝進去以后,又收回了袖子里。
「我回頭拿到廟里去供奉。」
合巹禮的酒我只是沾了沾嘴唇,并未飲盡。
也是在間接地向他表明,不管他是真心也好,假意也罷,我都不愿意配合。
梁二爺垂眸喝干凈自己杯子里的酒后,端起我早已放下的酒杯也一飲而盡。
湊熱鬧的眾人已經離開,梁二爺起身用那種極具壓迫力的眼神盯著我看了有一會兒,我仍舊掛著端莊的笑容望著他。
他長嘆了一口氣:「我去前面招待賓客,待會兒廚房里會送飯菜過來,你先吃,不用等我。」
等到他離開后,翠荷才走到我面前,用那種不贊成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翠荷,你出去整理嫁妝吧,讓嬤嬤進來。」
嬤嬤打量了一下四周才低聲說道:「院里只安排了兩個打掃的丫頭并一個看門的婆子,我們帶來的人倒是足夠多,可以把空缺的地方頂上,只是不知道姑爺是怎麼想的。
」
「他既然沒有安排人就說明這個院子里的事情隨我們處置,嬤嬤,你照著我們從前院子里的安排就是了。」
梁二爺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。
「夫人說得對,看門的婆子以前是祖母院里的,與府中各處都熟悉,有什麼不方便的事盡管交給她去辦。」
嬤嬤慌張地退了出去。
我上前接過他脫下的衣服:「多謝二爺。」
「不必謝。」
我坐在榻上茫然地看著手里的書本,可以清晰地聽到浴室里的水聲。
我原本以為嫁給他的日子是各過各的,互不打擾。他今天的舉動讓我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異想天開。
3
水聲漸漸停止了,書本上的字在我的眼睛里跳來跳去,身后帶著潮氣的溫熱軀體緊緊地貼著我。
「看什麼呢,這麼入神?」溫熱的鼻息似乎從我的脖頸鉆進身體里,讓我全身都不自在。
「是本游記。」我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。
「我讓丫鬟進來給你烘一下頭發。」
「不用,我自己來就好。」他饒有興致地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書看了起來。
「我見過的衢州似乎與書中寫的有些不一樣,書中所寫的龍游石窟我在當地并未聽過它的傳聞。」
「二爺去過衢州?」
「我幼時跟著二叔公在衢州讀書。」
我知道他的本意是想引我多問幾句,找個話題聊一聊,好讓我們二人不至于顯得太過生疏。
但我岔開了話題:「我去過最遠的地方,也只是望京的外祖家。」
望京距離京都有一日的車程。
「望京是個好地方,人杰地靈。」
「婉娘帶著孩子們也住在那里?」
梁二爺的臉上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:「婉娘以后不會進府的,只是那兩個孩子畢竟姓梁,還望夫人多擔待一些。
」
「我的外祖母和外祖父感情極好,我自小在他們身邊長大,所以對待感情的要求難免就高了些。我不知二爺今日所作所為是何意,我只是希望二爺能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「我們之間橫亙著婉娘和兩個孩子,我能容忍下他們。只是我們也只能做一對相敬如賓而不是舉案齊眉的夫妻了。」
二爺低著頭沉默了好久:「我會在其他的方面補償你,財富權勢這些都可以,只要你想。」
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差明說他并不是傳言中的那種紈绔,來安我的心。
「二爺,世上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。」
無邊的沉寂過后,梁二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。
「令儀,我不能拋下我的孩子。」
我并沒有失望,畢竟是早已想到的事情。
熄燈后,屋里只余下床前龍鳳燭帶來的隱隱約約的光亮。
我們二人規矩地躺在床上,雖然中間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。
眼皮逐漸發澀,我也困倦地閉上雙眼。
耳邊傳來一聲輕嘆,一只寬大的手掌伸進我的被子里,落在我的腰間。
我的瞌睡一下子被趕走,身體不自覺地有些僵硬。
「二爺,不早了,早些歇息吧。」我努力忽視腰間那片滾燙的肌膚。
壓在身下的被子不容拒絕地被拉開,緊接著一個滾燙的軀體就緊貼著我。腰間的手掌也抑制住了我后退的路。
一只手掌輕輕地摸著我頭頂的發絲,似有安撫之意。
「令儀,別怕。」
床榻上是凌亂的被褥,我們二人白色的寢衣點綴在紅色的被褥上營造出一種淫靡的感覺。
「二爺,好了沒有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