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撇撇嘴:「好看也沒用了,我偷人了,有了小侍衛新相好,還定了八月的船下江南。」
大翠花直接敲了一下我腦袋。
「有福不享,你要一個小侍衛?」
我怯懦地說:「他長得好看。」
「哼,有多好看?」
「比咱家隔壁的王鐵匠,好看一百多倍。」
大翠花果然還是大翠花。
「咳咳,那長得帥就另當別論,兒大不由娘,你覺得帥就行。」
她又嘆了一口氣,「不是我生的,怎麼就跟我一樣是個顏控。」
我雖然不大明白什麼意思。
大概也許,就是喜歡好看男子的意思吧。
「王府你實在待不下去,你就走,你八月定的船我熟,船工都是老實人,我早打點好了。」
一股暖流流淌過心間。
我們這個朝代,孤身年輕女子坐船遠行,確實不大平安,穩妥。
原來大翠花早就幫我打點好一切了。
我忍不住拉著她的手。
「別跟我來煽情的,老娘不習慣,也別說跟我走,我這里不安全,也許哪天死了,你還能幫我收個尸,燒成灰,就埋在你死鬼老爹旁邊。」
哎,大翠花就是這樣的人。
「大翠花,你還是活著吧,我沒其他親人了。」
大翠花笑了,摸摸我的臉。
「蘇小棗,你是書里女主,有主角光環,沒有我也能活得好好的。」
哎,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。
她還說她這個月都在京都。
她得空了,我都可以來看她。
我突然瞥見岸邊的湛藍色衣袍,身姿挺拔,我一眼萬年。
他來接我了。
「大翠花你看,那個就是我的小侍衛。」
大翠花扶額:「他就是你的相好?」
「嗯啊。」
「蘇小棗,你真是貌美卻愚蠢,行吧行吧,傻人有傻福。」
12
我已經好些天沒見到子卿了。
乍一見,還有點小夫妻久別重逢的喜悅感。
不免脫口而出。
「看在你來接我的份上,我帶你去吃好吃的。」
那個鋪子有些偏僻,食客多數是普通老百姓,沒人管我倆。
子卿被我乖乖拉著走。
他竟然坐著半天未動勺子。
「這是什麼?」
「面疙瘩湯啊,你不會沒吃過吧?」
我們這兒的平民百姓都喜歡吃這個。
他皺眉:「沒有。」
「你真是鄉巴佬,這都沒吃過。」
果然,他家比我家窮多了。
用大翠花的話說,就是我莫名自信起來。
他瞥了我一眼沒說話。
又盯著勺子瞧。
得了,我知道他愛潔凈。
我拿出干凈的絹子,替他擦了擦:「給,不臟的。」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也埋頭吃起來。
吃相真斯文,加上不俗的相貌,惹來隔壁幾個女孩兒盯著他瞧。
我有點兒不太高興。
就像小時候愛吃的糯米糍被人惦記一般。
「喂,你吃快一點。」
他微微皺眉。
「皺眉干啥,不聽話我就把你換掉。」
他倒乖了。
我有點開始作起來。
就有點恃寵而驕的味兒。
我最近看的那本《京都御夫術十三式》寫得不錯。
男人啊,就不能一味慣著。
偶爾也要讓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。
比如我約定好的時間,他遲了一點點來見我。
比如我讓他給我讀話本子他不讀。
我就板起個小臉,嘟著嘴兒給他瞧。
「你不聽話是吧,不聽話我就換一個相好,又不是非你不可。」
子卿被我氣笑,捏起我的臉:「最近尾巴要翹到天上去?」
我底氣這麼足,是因為賬房最近可大方了。
他悄聲說:「伺候王爺辛苦了。」
然后,我的月錢莫名漲到了八兩銀子,外加額外消暑補貼二兩。
比以往足足多出了四兩。
他是不是糊涂了,我連王爺影子都沒見著,伺候誰辛苦了?
但是我也沒提醒他,只管收銀子,反正又不是我偷兒的。
這人一旦有錢啊,心思就容易變壞,果然不錯。
只是我沒想到子卿心氣這麼高。
晚間,天還未大黑。
他就把我壓在床榻上,狠狠教訓了我一頓。
「還換相好嗎?嗯?」
「不換了,不換了。」
我哭得小臉都花了。
可他偏偏就反了。
拿著我的銀子,還這麼對我。
床帳晃動了一宿。
沒把人折騰死。
13
得虧子卿又出府忙去。
我總算有休整時間。
我可不敢再找花匠說那些葷話。
但周集卻主動找上我。
今兒個給我送一盆鮮艷欲滴的月季,明兒個給我送一份香甜的栗子糕。
雖然我很受用。
但吃著鍋里的,看著碗里的這事我也不大做得出來。
「周集,你知道我是王府采買的小妾嗎?」
「知道呀。」
「我們這樣于理不容,會被浸豬籠的。」
他一臉不可置信盯著我:「啊,我想拜訪你的母親,也會被浸豬籠?」
換我愣了一下:「見大翠花?」
「她是抗倭女英雄,令人欽佩。」
原來是這事。
得了,拿人手短。
反正我現在進出王府挺方便的。
府里的人壓根就不管我。
行至半路,我的心突突跳。
為何周集說欽佩大翠花,眼里卻沒有半分欽佩的意味。
我一貫相信自己的感覺。
做任何事若不舒坦了,就不做。
「周集,我忘了說,我母親出海了,不在,改日再帶你去。」
周集略顯失望,卻也無法。
我們未到碼頭,只好折回府。
哪知一轉身,踩到小石子,崴了腳。
「小心。」周集扶了我一把。
沒想到巧了,竟碰上了那兩個鐵塔兄弟。
「小棗姑娘,得罪了。」
「王爺有請。」
糟了,肯定是我的事情敗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