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八月快到了,我跟他白白磨蹭了兩個月。
他眼眸暗了暗。
「著急撩下一個侍衛?」
我可不能告訴他,我八月份要坐船逃跑。
「不是,我這個人吧,從小就性子急。
「連吃餃子都喜歡吃燙燙的。」
我突然間想起下一句,漢子也要玩壯壯的,臉又紅了紅。
「急也沒用,現在不行。」
我狐疑地看著他。
他突然解開外衫。
露出精壯的背部,「前些日受傷了。」
果然背部又添了兩道劍傷。
之前他練槍時,我就發現了,這人身上傷蠻多的。
果然,侍衛的活也不是那麼好干的。
我咬咬牙,又從荷包里掏出一兩碎銀。
「拿去,買點好的膏藥涂一下。」
他看我的眼神,還挺不屑。
「一兩銀子?」
我差點咬碎銀牙。
「只能給你二兩,再多我沒有了。」
我一個月就六兩月銀,已經前后給他四兩了。
果然,養男人什麼的,最費銀子了。
現在養都養了,還沒吃到肉,總不能半途而廢吧。
他冷哼一聲,算是同意。
「喏,送你的。」
我把新繡的荷包遞給他。
「野鴨子?」
我氣死:「鴛鴦戲水,是鴛鴦。」
他撇嘴:「你女紅真差。」
他嫌棄歸嫌棄,還是收下了。
我讓他掛在腰間,他也沒反對。
果然,花銀子了就不一樣,變得聽話許多。
6
日子一天天細細碎碎地過去。
我見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。
趁他給我倒酒的間隙。
大著色膽子握住他的手。
他瞥了我一眼。
突然冷冽地說了一句。
「閉眼。」
啊。
他忽然摟著我的腰,溫熱的氣息撲鼻而來。
跟他人一樣,干凈清冽的氣味縈繞在我唇邊。
只是蜻蜓點水般吻了我一下,又推開我。
「啊,這麼快。」
我都還沒回味過來。
他笑了:「沒撩過其他人吧?」
「沒,沒有,就你一個。」
他似乎有點滿意地笑了。
他又低頭湊近,我羞地閉上了眼睛。
過了半晌,也沒動靜。
我睜開眼,只見他背著手:「下來。」
不多時,院子里大樹上就飛下兩個人來。
長得無比壯碩,跟鐵搭似的。
我蒙了一下:「誰呀?」
我小心肝一顫,完了,難道我們的「奸情」被發現了?
只能拼一把了。
我倏地擋在子卿面前。
「要抓就抓我,是我勾搭他在先,他沒什麼錯,他唯一的錯就是長得太勾人。
「鐵塔兄弟明鑒,我們目前還是清白之身,罪不至死啊。」
兩個大鐵塔不明所以地看著我。
子卿被氣笑了:「你胡說什麼呢?」
我索性坦白:「我不是丫鬟,我是新采買的妾室。」
子卿卻沒有太大反應。
我急了,「咱倆一起給王爺戴綠帽子了,要掉命,你不急啊?」
鐵塔兄弟瞪大了眼睛看我。
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。
子卿輕咳了一聲:「他們是跟我共事的……兄弟。」
害我嚇得腿軟,是自己人早說嘛。
「你也是蠻厲害的,才來王府不久,兄弟挺多呵。」
不對,他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丫鬟的?
他也沒理我,丟下一句:「我跟他們還有事要說,你先回去。」
在他的冷聲下,我也不敢不聽。
哎,今天的風花雪月算是泡湯了。
我這個相好,真有本事。
那兩個鐵塔兄弟都對他畢恭畢敬的。
看來前途無量。
本來還想著把他一起帶走。
做一對亡命鴛鴦。
算了,別耽誤人家前程。
7
自從那兩個大鐵塔來找他后。
我已經整整五日沒見到過子卿了。
有點像話本子上寫的,茶不想飯不思的味道。
這樣怎行呢?
我早晚要走的人,可不能長戀愛腦子。
我繼母雖然這次不做人,把我給賣了。
可自從我爹死后,她對我還算不錯,供我吃穿長大成人。
平日里也算對我有過一些教誨。
她說過,想忘記一件事,就轉移注意力。
比如她想忘記我那早死的爹。
她要麼天天喝醉酒,要麼趴在墻頭偷看隔壁打鐵的壯漢。
嘴里還念念有詞:「今天又沒脫衣服,差評。」
總之,繼母嘴里總有一些我不太懂的,稀奇古怪的詞兒。
我耳濡目染下,多少習得她那不太正經的法子。
王府新來的花匠周集就挺不錯。
斯斯文文的。
雖然沒有子卿那麼俊美,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。
而且一逗就臉紅。
「讓我猜猜,你今天種的是什麼花吧。
「是我心上的花,對不對?
「你什麼花都種得不錯,就一種花種不好。」
他一臉納悶:「什麼花?」
「情花。」
換他臉紅得像蝦子。
我沒干什麼,就過過嘴癮而已。
可當天晚上,我床頭就立了一個黑影。
嚇得我一激靈,醒了。
「誰?」
8
子卿大刀金馬地坐在我的床榻上。
「這里是西晉苑,你怎麼進來的?」
他的俊臉隱在暗處,晦暗不明。
氣場卻莫名強大,陰冷。
「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。」
行行行,就你有本事。
「蘇小棗,換新相好了?」
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
「你說周集啊,沒有的事,我就跟他聊聊天而已。
「再說,我銀子不都在你那兒了,哪有銀子給他。」
兩個,實在是養不起啊。
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。
他是不是有點吃醋啦。
這個認知,讓我不知為何突然心花怒放起來。
剛想上手摸他。
卻被他一個反手,壓在我身上。
低頭,碾壓式地咬在我的唇上。
不同于上次的蜻蜓點水。
這次很久很久。
久到我呼吸不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