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過花園,我看到里面擁抱的兩人。
恰好,兩個我都認識。
白辰把陸櫻抱在懷里,輕聲安撫著。
「對不起,上次如果不是我,你就不會被關進警局。」
他們姿態親密,那是對我從來沒有過的。
「沒關系,只要你沒有受到傷害一切都好。」
「只是耽誤聽聽打工了。」
「端盤子小妹罷了,能耽誤什麼?」
白辰語氣很是不屑,輕輕撫摸著陸櫻的長發。
陸櫻踮起腳摸了摸白辰的耳朵,那是我被禁止觸碰的區域,此刻正對著另一個女人肆意敞開。
「我已經不殘缺了,我不會拖累你了,以后我們永遠在一起。」
我在樹后聽到這些話,氣得渾身發抖。
手里的東西摔在地下,我幾乎站不穩了。
原來我們的一切都是他算計的。
我們之間沒有情誼,只有利用。
我可真傻,被利用這麼久,到了今天才發現。
「可聽聽呢。我害怕傷害到她。」
「你啊,就是太善良了。」
兩個人嘴齒相依,我再也忍不了了。
我從樹后走出來,看著還黏在一起的兩個人,把我精心挑選的蛋糕狠狠摔在他們身上,裱花小人碎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狀。
像我們的關系再也拼湊不起來。
看著他們驚愕的眼神,狼狽的樣子,我露出一絲痛快。
「陸聽聽,你個瘋子。」
白辰把陸櫻緊緊地護在身后,頭上的奶油順著頭發滑落,狼狽得很,他惡狠狠地望著我,似乎我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。
「我是瘋了,被你們逼瘋了。」
「聽聽,聽我解釋……」
陸櫻探出頭,看見我兇神惡煞的樣子又縮了回去。
「如果不是因為我跛腳,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嗎?」
白辰冷酷地道出他隱藏已久的想法。
「我不愛你。我愛的是櫻櫻,我需要人的時候,永遠是她陪著我,我生病的時候,永遠是她開導我。」
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。
「那我呢?我拼命打工掙錢給你治好了腳,你答應我了,會和我結契。」
大概此刻的我太像個瘋子,白辰把陸櫻又往身后攬了攬。
「我不會和你結契。」
「我只會和我的愛人結契。」
我心痛得要死,原來心也會這麼痛。
「你答應過我的。二十五歲和我結契,如果二十五歲沒有伴侶,我會坐牢的。」
「孟聽聽,三個月而已,別人可以,你也可以的。」
「為什麼,為什麼這麼對我?」
我不敢相信這些冷血的話會從他嘴里說出來。
我們一起生活那麼久,可我好像今天才正式認識了他。
「孟聽聽,你配不上我的,如果我腳沒好,我可能會和你在一起,可現在不行。」
5
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,去了酒吧喝了個大醉。
酒吧燈紅酒綠,人群在舞池里舞動,旋轉,我也跟著跳動。
似乎這樣能讓我忘記痛苦。
再醒來就是酒店。
灰白色的被子里除了我還有一個男人。
裸著背,身上還有幾個血淋淋的指甲印,正背著我睡得正香。
看后背的傷痕,昨天應該戰況激烈。
我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,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,長得還挺好的。
掏出兜里僅剩的錢五十八塊六毛,留下兩塊錢坐車,剩下都給了他。
算是昨晚伺候我這個醉鬼的辛苦費吧。
回到家的時候,白辰正端坐在沙發上。
看著我衣衫凌亂,脖子上帶著曖昧的痕跡,他發出不屑的冷哼。
「孟聽聽,你太讓我失望了,因為你,陸櫻拒絕了我,她讓我回來和你好好過日子。」
「你看你這個樣子,你對得起櫻櫻把我讓給你嗎?」
他看著我面露嫌惡,像看什麼臟東西一樣。
「本來他們說你賣身掙錢,說看你出入酒吧,靠陪男人喝酒掙錢,本來我還不信,可你看你這浪蕩的樣子,可見這話也不是胡說。」
此刻我這個樣子的反駁顯得那麼無力。
「我沒有,我掙的錢干干凈凈。」
「白辰,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?你的手術費,是靠我一點點辛苦掙來的。」
他眼里都是不可置信,不相信到了這個時候,我還狡辯。
「如果知道這錢怎麼來的,我寧愿瘸腿一輩子,也不愿意用你的臟錢。」
外面人推門而入,是陸櫻。
她穿著潔白的裙子,純潔又干凈的樣子,蒙蔽了旁人的眼睛,曾經也蒙蔽了我的眼睛。
「天呀。聽聽姐,你怎麼這個樣子啊?不會他們說你是陪酒女,是真的吧。」
她故作驚訝,順手把門打開,鄰居來來往往,聽到這話都開始竊竊私語。
「聽聽姐,咱們靠勞動掙錢不可恥,可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?」
她彎下腰,脖子里系著紅繩的白玉露了出來。
「這玉怎麼會在你身上?」
那是我爸留給我的,我送給了白辰。
「當然是阿辰送我的。」
我想要奪回來,卻被白辰一把推倒在地。
「孟聽聽,你瘋了。」
我哭著,歇斯底里地喊叫。
「那是我爸留給我的,你怎麼能送給她?」
白辰看著那塊玉很是不屑。
「一塊破石頭罷了。」
他把陸櫻護在身后,保護得嚴嚴實實。
「你明知道那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物,為什麼?為什麼還要拿走?」
我爬起來,又被白辰推到一邊。
「聽聽姐,阿辰當然不會要一個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,多臟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