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三郎,三郎救我,我是你的皇后啊三郎。」
我見狀,直接讓手下帶著她,和我們一起進宮。
御林軍中多是世家子弟,沒什麼本事。
這些人最擅長見風使舵。
我進去的時候,里面基本沒有皇帝的人了。
他這些年,寵信奸臣,徭役賦稅數次加重。
早就沒人想讓他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了。
周華光見我提著滿是鮮血的劍走進來,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無比的笑:
「妹、妹子,是你姐姐、是你姐姐攛掇我騙你進京,我一直是信任你的啊!」
謝棋川一個眼色,手下將林玉丟到了周華光面前。
我揚了揚下巴:
「陛下,你的皇后,可不是這麼說的。」
周華光一個箭步沖上來,對著林玉就是一巴掌:
「賤人,就是你攛掇朕和朕的愛卿離心!」
林玉被這一巴掌打暈了,哭著抱著周華光的腿:
「三郎,是你,是你日日與我說,你擔心林昭功高震主,影響到你啊三郎。若不是你,若不是你我何苦對付自己的親妹妹!」
周華光瞬間漲紅了臉,直接將林玉踹翻了出去:
「朕何時說過這種話!明明是你,你個賤人看愛卿受百姓愛戴,覺得搶了你的風頭!」
真是好精彩的一出狗咬狗啊。
只是我在旁邊看得索然無味。
謝棋川看出了我臉色不好,直接向前一步:
「陛下,您是打算,寫罪己詔,然后讓位于將軍,還是……」
他這話沒說完,但意思很明顯——
寫罪己詔,讓位,你還有幾年太上皇的好日子可以過。
但如果不寫。
我等就是背了這個亂臣賊子的罪名,也要讓你死得非常「精彩」。
周華光臉色變了幾變,看向我身后的軍隊。
最后,他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:
「將軍、將軍是女子……」
謝棋川才懶得聽他廢話,直接一招手:
「爛人。」
周華光差點被嚇得尿了褲子:
「不不不,將軍天人之姿,是真正的天子啊,朕、朕這就寫詔書。」
他臉上堆著笑:
「這就寫,這就寫。」
林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:
「你是皇帝,你怎麼能讓位給一個女人?!」
江白早就看她不順眼了,上去就是一腳:
「再非議陛下,就將你的舌頭絞了,放到外面去游街!」
很好,這小子很上道。
我擺了擺手:
「此時喚『陛下』不合禮制,還是喚『將軍』吧。」
江白咧了咧嘴,然后馬上嚴肅地抱拳:
「是!將軍英明。」
謝棋川翻了個白眼:
「這就拍上馬屁啦?」
11
很快,周華光的罪己詔就寫出來公諸于世了。
而傳位之言,寫在了罪己詔后面。
等登基大典的這段時間,我住在原本的太子所。
這兒稍微干凈一點。
因為先太子是個還不錯的人。
可惜被周華光暗算。
至于周華光,他搬入西宮,稱太上皇。
當然,只是聽起來好聽而已。
等我這個位子坐穩了,天下的輿論也壓下去了。
他就能死了。
至于林玉,當然是作為太上皇后,去陪周華光啊。
其他妃子,愿意出宮的就出宮,不愿意的,去行宮養老就是。
也不差這幾張嘴了。
12
登基前一天,我去見了一下林玉。
周華光瘋了,她也差不多了。
天天趴在窗戶旁邊,念著什麼:
「蘭因絮果,都是蘭因絮果。
「那樣愛我的少年郎,怎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。
「他說過,他明明說過,只愛我一個人啊。」
我看了一會兒緩緩走過去,問了一個我好奇了很久的問題:
「先太子之死,與你有關吧。」
其實也不是好奇,我心里一直都有數。
林玉看了看我,然后笑了起來:
「是我,是我啊,他該死,他為什麼攔在那里?」
我挑了挑眉看過去:
「你不是清高、人淡如菊、不屑爭權奪利嗎?」
林玉怔怔地看著我,眼淚落了下來:
「可是三郎,他說他想要啊。他說只要他能稱帝,我就是皇后,我們是天下最幸福、最般配的夫妻。」
這簡直讓我沒法接。
我沉默了好久,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:
「你后悔過戕害你的手足嗎?」
林玉緩緩開口:
「我不后悔,他們為了權勢,讓全天下最尊貴的我的夫君難看,是他們該死。」
我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真是可笑至極。
我走時,只聽見背后的林玉喃喃道:
「我這麼愛他,為什麼他如此薄情寡義,自私虛偽呢。
「為什麼我愛了一個這樣的人,這麼久。」
林玉瘋了。
13
登基大典非常順利,我登基,我父親稱上皇。
而我哥,則是新朝唯一一個一字并肩王。
嫂子獲封誥命,也選了宗室子過繼。
我定年號為嘉和,國號康。
番外:
1
做女皇,還是要比做將軍累很多的。
周華光這皇帝做得實在是差極了,留下的爛攤子,夠我焦頭爛額的。
不過好在謝棋川在。
他雖然死不為官,但還是任勞任怨地幫我處理奏折。
內閣官員連同朕,連軸轉了半年多,才堪堪將局面穩定下來。
剛穩定下來,前朝就開始作妖。
他們要我立后。
國不可一日無君,后宮也不可一日無主。
我是該選些家室合適的,填充后宮。
那天夜里,我看完折子。
內務府送來一大批世家公子的畫像, 謝棋川就同我一起看。
這些日子,他就是宿在宮中的。
我要賞賜他宅子, 他也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