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回,可能下次來的就是圣旨。
情況更差。
便回去了。
我死后,謝棋川暴怒之下直接反了。
他和衡陽謝氏斷絕關系,帶著八十萬兵馬北上,直接把皇帝給砍了下來。
而我阿姐的下場,比我當年還要差。
謝棋川將她砍掉了四肢,放在罐子里游街。
也就是做成了人彘。
說實話,我一直不知道謝棋川這個文文弱弱,氣急了只會說「你荒唐、混賬、無賴」的書生,竟然還有這麼兇殘的一面。
當然,謝棋川對我現在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。
他匆匆忙忙走進來,穿了一身在這西北半天就會全是土的月白長衫,進來就拉著我問:
「發生何事了?你怎麼突然要反?是皇帝讓你回京了嗎?」
我將信遞給他:
「你先看看。」
謝棋川接過來,仔細一看,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:
「她瘋了嗎?她是要把你騙回去送死!」
前世謝棋川沒有看到信,只是猜測了一二,所以沒有這麼憤怒。
我見他的臉都氣紅了,連忙安撫:
「你也知道她沒什麼腦子,為了皇帝什麼事兒都肯做,除了爭寵。」
這話說得,我自己都想笑。
攤上這麼個糟心的親姐,誰都得被氣笑。
04
謝棋川拿著信又看了兩遍,然后果斷道:
「你要反是對的,不過你京城中的父兄呢?你母親倒是不用擔心,前些日子她回了江南你外祖家,無需擔憂。只是你父兄無法離京,你可要早做打算。」
我點點頭:
「我叫你來,也是為了這件事情。我在京中倒是有些人,創造意外讓父兄假死不難。但問題就出在,林玉她不會信的。」
林玉就是我阿姐,一屋子武夫里出來的奇葩。
謝棋川應道:
「她個只會壞事兒的蠢貨,要不我找人先進皇宮把她弄死算了。」
我哭笑不得:
「你好歹是個文人,你的文人風骨呢?」
謝棋川臉色微微紅了點,可能是自己也不好意思,但還是「哼」了一聲:
「文人手中筆也可做刀劍的。林溪,我警告你,你不要看不起人。」
這倒是真的,上一世謝棋川造反,一篇檄文洋洋灑灑,將皇帝和林玉罵得狗血噴頭。
號召了無數文人,瘋狂擁護他。
我想到這兒笑了:
「怎麼,你要寫檄文將他倆先狠狠罵上一頓?」
謝棋川微微一笑:
「你這膚淺了,太膚淺。想要你那蠢貨姐姐死,借刀殺人就夠了,但你不會舍不得吧?」
我和他對視一眼:
「舍得,怎麼舍不得,但你注意點分寸,別讓她死太早,我總歸也得見她最后一面,不是嗎?」
我二人共事四年,對彼此無比了解,一個對視就知道對方想干什麼。
謝棋川心里有了個大概,又問道:
「所以你父兄你怎麼打算?心里有數了嗎?」
我微微頷首:
「有,不過你得幫幫我。你謝家是有人在朝中的,對吧?」
謝棋川微微頷首:
「謝家一個旁支叔父在吏部,是吏部侍郎,也算有些權力,能運作一二。」
我「好」了一聲:
「這事兒先不用,我先給我父兄書信一封,如果他們答應,那我需要借吏部通往城外的暗道一用。」
謝棋川反問:
「他們若是不同意呢?」
我微微瞇了瞇眼:
「讓你叔父,從死牢里找個與我家有恩的,做干凈一點。」
謝棋川瞬間懂了我的意思:
「可林玉那邊……」
我言簡意賅:
「讓她自顧不暇,不能給她反應的時間。
她現在做了皇后,是整個后宮的眼中釘,可操作性還是很高的。」
05
計劃實施起來還是很快的。
沒幾日,我就收到了父兄的回信。
那邊父兄說得很簡單,我嫂嫂可以走,但父兄必須留在城中,不然一定會讓那些人提防。
這在我的預料之中。
我差人去接應我嫂嫂,然后讓謝棋川的旁支叔父動手。
罪名好找,偽造一份就是。
雖然我懂我父兄的意思,但還是不能任由他們留在京中。
不然他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。
他們還認為林玉顧念血脈親情,但我死過一次,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林玉根本不在乎親人死活。
我林家這麼多年,雖然有結仇的,但施的恩也不少。
死牢里不只是那些罪大惡極的,也有一些其他原因入獄的人。
如果我沒記錯,里面有個滅門案的犯人,是我兄長以前的手下。
他因為妻女被紈绔欺辱,所以提刀將對方全家殺死。
如果不是我兄長出面周旋,恐怕他的下場也會很慘。
是個好選擇。
江白問我,這是要作甚。
我耐心解釋了一下:
「把李培放出來,讓李培去造滅我家滿門的假象,其中死的,另有其人。林玉并不知道兄長與李培的關系,當時明面上鬧得比較難看,雖然是權宜之計,但林玉看不出來的。」
江白雖然不懂權謀中的彎彎繞繞,但也不蠢。
他聽完之后皺了皺眉:
「可是,這計策未免有些太粗糙了,能騙過皇帝嗎?」
我笑了笑:
「我本來也沒要騙過他,這人多疑,越復雜、拖得越久,越容易出問題。我們快刀斬亂麻,粗糙也沒什麼的,夠快就行。
「他在剛聽說的時候,還是會糾結一陣子是真是假。這一陣子,夠用了。」
江白明白了我的意思,問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