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殿下!三殿下!容在下通傳一下!」
謝長宴怎麼也來了?!
我心中一驚,下意識地站起身拉了柜門:「委屈太子殿下先躲一下了。」
剛說完,我對上謝長璟嘴角的玩味笑容,恍然意識到,這怎麼有種被抓奸的尷尬感呢?
幸好謝長璟沒多說什麼,只是挑眉一笑,就自覺地躲了進去。
甚至優雅地理了理衣擺,躲進去的姿態都格外端方。
與此同時,門外人終究是沒攔住謝長宴,門「嘎吱」一聲被他推開。
謝長宴戴著個小斗篷,嗖得一聲竄了進來。
他手里也拎著個小食盒,傲嬌道:「我一猜你就沒好好吃……」
話沒說完,他看到了我桌子上擺的吃的。
點心的精致程度,一看就不是出自我府中廚子之手。
他冷冷地蓋上了自己的食盒蓋子:
「哦,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。」
「宋大人魅力無雙,總有人巴巴地送吃的來。」
「這點心用了多少心思,這樣精致,我做的終究是拿不出手了。」
在柜子里的謝長璟笑出聲來之前,我一把奪過食盒掀開蓋子,掏出一個就咬了一口。
旋即眼睛一亮。
我最愛吃的龍井酥!
謝長宴捕捉到我的眼神,也有了笑意,哼哼唧唧地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一邊。
謝長璟帶來的點心都掉在了地上,對上謝長宴危險的眼神,我一聲不敢吱。
謝長宴得意地把自己食盒的東西擺出來,語氣傲嬌:
「在了解你口味這里,我可不是外面的野男人能比的。」
「行了行了,」我看他越說越離譜,抬手推他:「東西送到就快走吧快走吧,我要是查不清這件事,你就得拿點心給我上供了。
」
謝長宴扒著門框耍賴:
「哪里有這麼夸張?」
「怎麼沒有。」
我靠在門框嘆了口氣:「草原上的狼強悍吧,可它知道,一旦它受了傷,各種野獸都會抓住這個機會把它撕咬分食。」
「我也不例外。」
這話說服了謝長宴,他收了手乖巧走了,謝長璟從柜子里出來,笑容微妙。
我看出他笑容中的嘲諷意味,大概是說謝長宴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沒有野心的廢物,和他有什麼可比性?
我在心里嗤了一聲,見他抬手拈了個點心看了看,笑道:「我確實不知你的口味,可我能給你解決問題的東西。」
他向我靠了一步,摸了摸我的臉頰:「早點休息,萬事有我呢。」
說完,他也沒再多停留,轉身離開。
我立刻冷了神色,叫來手下把東西扔給他。
「大人果然沒猜錯。」
「行了,讓大家都休息吧,演了這幾日燈火通明,蠟燭的錢我早晚要從他身上討回來。」
7
有了謝長璟給我的證據,彈劾一事很快查明,不僅證明了我的清白,皇上還賞賜了很多東西安撫于我。
然而一個月后,后宮出了大消息。
德妃抱病,后宮由賢妃主持事宜。
謝長璟在御史臺堵住我的時候,臉色淬了冷意:
「宋大人這是要和我斗到底了?」
我歪頭一笑,毫不畏懼底貼近他:
「太子殿下不是說我們棋逢對手嗎?」
「既然是棋逢對手,當然是要對著下棋才有趣。」
謝長璟目光深深,突然笑了出來:
「好啊,既然如此,孤便奉陪到底。」
次日上朝,謝長璟突然開口:
「父皇,兒臣有一事,想求一求父皇的恩典。」
「兒臣已至娶親的年紀,但太子妃位一直虛懸,素聞何大人有一愛女,才貌雙全,品性無雙,兒臣想借個這個契機,求父皇賜婚,也好給抱病的母妃添些喜氣。
」
!!!
我悚然一驚,和父親雙雙抬起了頭。
我沒想到,謝長璟竟然選了這樣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。
這招太陰太狠,我甚至一時都沒能控制住情緒。
父親匆忙站出來:「陛下,微臣的女兒身體不好,近幾年一直臥病將養,實在不能擔此重任啊。」
為了掩蓋我的身份,從我改頭換面成「宋見津」開始,「何小姐」就一直對外宣稱得了重病,臥床修養,由此推了所有的應酬。
還沒等皇上說話,謝長璟繼續追擊:
「前幾日在京中偶然碰到何小姐的車駕,雖戴著幕離,但風姿儀態,著實令人目眩神迷。」
「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兒臣傾慕之心,可昭日月。」
我心中一動。
謝長璟這話不僅是說給皇上的,也是說給我的。
好一個軟硬兼施。
借求親向我施壓,又借這些話向我示好。
剛剛他在撒謊,可我們卻沒法辯駁。
當今之世,講究文采風流。
謝長璟這樣的話,無疑迎合了一時風潮。
朝中大臣都露出了笑,就連皇上也笑了:「很少見我兒如此心動啊。」
到最后,皇上雖然沒有立刻下旨賜婚,但也準許謝長璟常到何府往來。
這就相當于「奉旨求親」了。
這樣一來,除了嫁給謝長璟,我無路可走。
謝長璟這招果然夠狠。
只是沒過幾日,京中漸漸起了何家小姐不愿嫁給太子的流言。
有人聽到何家小姐在寺廟偷偷哭泣,楚楚可憐,甚是凄慘。
謝長璟用手指勾著我的頭發,笑道:
「你該不會以為,靠這些流言就能取消你我二人的婚事吧?」
我把頭發從他手中扯回來,沒好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