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隔壁府里的少爺吵掰了。
他開始給我飛鴿傳書。
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。
【好男不跟女斗。
【區區小事,何苦影響我們十幾年的鄰里關系。
【行,小爺我是小人可以吧。
【怎麼低頭了你還不理我?
【你逼我是吧。
【這小人我還當定了。】
我依舊沒理,還把傳書的鴿子捉了拘在了籠子里。
沒想到三日后,他上門提親來了。
1
「什麼?」
我直接站起了身。
「螢秋你再說一遍,顧景珩來干什麼來了?」
小丫鬟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重復了一遍。
「小姐,顧小少爺……提親來了。」
我蒙了,遲疑著問。
「他要娶誰……你嗎?」
螢秋跺了跺腳:「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胡說。
「府里就您一個小姐,除了你還能有誰?」
我提起裙擺慌慌張張朝著前廳的方向跑去。
跑了兩步又回頭提上了鳥籠子。
不就扣了他的鴿子。
至于嗎。
2
我住在富庶的江南。
家里做了些小生意。
隔壁顧家也是一戶生意人。
我與顧景珩是一起長大的。
小時候家里還開玩笑要給我們定娃娃親。
那時我們已經懂得了男女有別。
而且經常針鋒相對。
于是,在爹娘提出這件事的時候。
我率先開口:「誰要嫁給他這樣的潑皮無賴。」
顧景珩緊跟著:「誰會娶你這種沒個女孩樣子的。」
我漲紅了臉,跺了跺腳轉頭跑了。
雖說他沒說錯,我瘋慣了,家里又就我一個女兒。
爹娘把我放在心尖上疼,我便無法無天了些。
但是我始終相信會有人喜歡我這樣的。
也有小女兒的心事,幻想著會和爹娘一樣有一天可以和某個少年郎一生一世一雙人。
就顧景珩這樣的,哼,我才不稀罕。
3
思及此我又加快了腳步。
這次就是因為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吵起來的。
跟我爭得面紅耳赤,一點都不知道讓著我。
還是好幾天沒理他,他才有了低頭的架勢。
囑咐門口的小廝不放他進門,他就飛鴿傳書。
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。
【好男不跟女斗。
【區區小事,何苦影響我們十幾年的鄰里關系。
【行,小爺我是小人可以吧。
【怎麼低頭了你還不理我?
【你逼我是吧。
【這小人我還當定了。】
我沒當回事,還順手讓下人把鴿子扣下了。
然后塞到了祖父平時養鳥的籠子里。
消停了兩天,我以為他不會有下一步動作了。
沒想到今天直接上門了。
站在前廳門口我舒了口氣。
推開門快步走到顧景珩跟前,把籠子往他懷里一塞。
「還給你。
「真是為了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。
「連提親這種招數都想得出來。」
半晌無話,我看向四周。
我爹娘,顧景珩的爹娘都在喝著茶水看戲。
我直接惱了。
「顧景珩,你怎麼這樣——」
他抱著鳥籠子,得意揚揚。
「我怎麼了?
「不叫上我爹娘小爺我壓根進不來這個門。」
我咬牙剛要開口,那邊便傳來了娘含笑的聲音。
「那孩子們的親事就先這麼定下吧。」
我僵住,緩慢地轉過頭。
「娘,你說什麼?」
一邊的顧景珩湊了過來。
「伯母的意思是——我要娶你嘍。」
我霎時露了笑。
「顧景珩,你醒醒吧。
「我才不會嫁你。」
轉過身我沖著長輩們盈盈一拜。
「謝謝爹娘和伯母伯伯的好意。
「我——有心上人了。」
4
心上人是沒有的。
但是拒了這婚事是肯定的。
我難以想象和顧景珩在一起過日子會是副什麼光景。
相識十幾年。
超過七日的和平相處在我與他之間幾乎沒有。
顧景珩性子頑劣,小時候帶著我出去玩,騙我頭上有毛毛蟲,嚇得我掉進了溝里。
我足足在榻上躺了月余才恢復了自由。
不出三日我就設計戳了個馬蜂窩把他蜇得戴了好些日子的帷帽。
——因為臉上腫得沒法見人。
這樣的相處模式,可能我與他都沒法宿在一個屋子里。
思緒被顧景珩的聲音扯了回來。
我轉過頭看向他。
聽到他的語氣艱澀。
「秦婉,是誰?
「你的心上人——是誰?」
我低下頭,憋了口氣讓自己臉上浮現出了類似于害羞的神色。
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嬌憨。
「城北那個——賣鹵水豆腐的師傅——」
怕爹直接把房頂掀了,我飛快地說完了最后幾個字。
「他家大公子。」
顧景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提著鳥籠子就走了出去。
我裝作無措地站在原地,聽著爹娘說著抱歉送走了客人。
關上門的瞬間,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。
我立馬跪在了地上。
「我錯了。」
娘攔著爹,回頭看我:「快跑。」
我飛快地提起裙擺站起身,邊跑邊道謝。
「娘,感恩。」
總算,逃過了一劫。
5
自那日起,顧景珩跟消失了一樣。
我帶著螢秋到處亂竄好不快活。
過了半月有余,顧景珩突然來尋我。
一見面就扔給我一套男子服飾。
我一臉猶疑:「這是什麼?」
他閉了閉眼:「看不出來?衣服。」
我哽住。
「我知道,要去哪兒。」
他唇角勾起:「帶你去個好地方。」
這方面他向來不騙我。
于是我乖順地換上了衣服,讓螢秋給我籠起了頭發戴上了帽子。
臨出門前我拍了拍螢秋的肩膀。
「爹娘問起就說我跟顧家小子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