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的笑容有些僵硬,世子身邊的護衛這麼不靠譜嗎?
但我不能回家。
我的任務還沒完成,得不到賣身契,沒在官府那里銷掉奴籍,回去以后我也是逃奴。
「我無家可歸,飛隼大哥,能不能讓我留在府里?端茶倒水掃地做飯我都會。」
「你別叫我大哥了,叫我飛隼就行。」飛隼拿了我的點心,大步離開,「我去問問世子。」
飛隼再回來時,已然是翌日。
我成了世子爺院內的粗使丫鬟。
「世子不喜女子近身,你就在院中做些雜活吧。」管家吳伯給我重新安排了住處,「不懂的事就問秋月。」
偌大個院中,竟只有我和秋月兩個丫鬟。
從前我和幾個粗使丫鬟一起擠在房間里,如今只用和秋月一個人共享。
雖然不大,柜子桌子卻齊全。
如果拋開勾引的任務,國公府的環境可比蕭府好上太多了。
07
秋月是老夫人派來照顧譚乘淵的。
她相貌平平,做事卻很麻利。
院中終于來了個和她年歲相仿的女子,秋月很快就和我熟絡起來。
但我能看出來,秋月是家生子,看似熱忱,實則事關主子的事一句也不會透漏。
我又掃了半個月的地,我對這院中的每一塊磚都熟悉起來。
但譚乘淵近日異常忙碌,甚至常常不在府中,我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。
「掃得挺干凈。」一道身影掠過,譚乘淵忽然停在我身旁。
「謝世子夸獎。」我始料未及,手中的掃帚險些滑落在地。
「在府中可適應?」譚乘淵漫不經心地問道。
「一切都好。」
「比起玉京樓呢?」他話鋒一轉。
「世子說笑了。」我心下一緊,開始背誦之前準備好的說辭,「父母去世后,舅母就將我賣進了玉京樓。
我身無長物,在樓中只做些端菜倒酒之類的活計,根本攢不下銀錢。府中甚好,還給我發月俸。」
玉京樓并不是青樓,里面的許多女子都是賣藝不賣身。
譚乘淵嗯了一聲:「好好做事。」
我松了口氣,看他神色,應當是相信了。
「我近日要出門,你幫著吳伯和秋月整理下行囊。」
我欣然領命。
譚乘淵肯用我,至少證明這是個好的開端。
「吳伯,世子要去何處?去多長時間呢?」我跟在吳伯身后。
「去青州,歸期不定。少則三五月,長則一年。」吳伯是個好相處的人,雖然是管家,卻從不拿架子,和蕭府的管事天差地別。
我愣了下,青州在北部,已近邊疆,距離京城更是有千里之遙。
譚乘淵這一去,我更是連面都見不上,還談何勾引?
「世子離府通常會帶上什麼人呢?」
「自然都是些護衛。」吳伯抬眼看我,「夏丫頭,你問這做什麼?莫非你想跟著去?」
糟了,我有些急切了。
「只是聽書上說青州大漠的風光甚好,我這輩子還沒出過京城呢。」我憧憬道。
「哈哈哈,哪有那麼好?」吳伯搖頭,「我以前跟著去過一次,在路上骨頭差點沒顛散。我可不想再遭一次罪了。」
夜幕降臨,秋月步履匆匆叫住我:
「維夏,老太君喚你。」
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老太君是譚乘淵的祖母。
我進了國公府這麼久,除了譚乘淵,未曾見過其他主子。
「老太君問什麼你就答什麼,沒事的。」
我心中疑惑,國公府中的主母應當是國公夫人,為何召見我的是老太君?
但此時不是詢問的好時機,只能按下。
08
「叫什麼名字?」
老太君滿頭銀發,不怒自威,保養得當,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。
「回老太君,我叫維夏。」我叩頭行禮。
「抬起頭。」老太君身旁的嬤嬤出聲道。
她將我從頭打量一遍,讓我站起身。
「瞧著還算順眼,就是瘦了點。」嬤嬤低聲對老太君道。
老太君沉吟片刻。
我眼觀鼻鼻觀心。
「若是讓你跟秋月一同去青州,照顧世子起居,你可愿意?」老太君緩緩開口。
這正合我心意,但又不能表現得過于急切。
「聽憑老太君吩咐。」
「好,是個好姑娘。」老太君很滿意我的回答,「到了青州,定要好好照料世子。他整日在外奔波勞碌,身旁奴仆都是些男子,到底不如女子細心。若是照料得好,回來以后重重有賞。」
我謝過老太君,行禮后告退。
秋月交給我一個荷包,里面是一貫銅錢。
「老太君賞的。」秋月舒了口氣,「你倒是好運道。」
我也覺得。
也許是從前吃了太多的苦,如今時來運轉了。
回去以后,秋月腹痛去了茅房。
屋外多了個身影。
我嚇了一跳,進屋的是剛才見過老太君身旁的嬤嬤:
「你走了大運了。老太君盼望著含飴弄孫,享天倫之樂。世子心系社稷,常年為國效力,無暇顧及這些事。你若是能把握機會,日后老太君會給你做主,保你一世榮華富貴。」
嬤嬤的言下之意,是讓我爬床,最好給譚乘淵生個孩子。
「我人微言輕,怕是難以當此重任。」我下意識就要拒絕。
「從前老太君給世子送了幾批美貌丫鬟,都被盡數退回。」嬤嬤回憶道,「后來又選了春花和秋月兩個長相平平的丫鬟,老太君三令五申,最終世子才收下。
」
「后來春花因為近身侍候世子穿衣,被趕出了院子,此后院中只留下了秋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