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通后,齊采薇舉起杯子嫣然一笑:
「本宮先在這里祝太子妃得償所愿。」
我搖搖頭,碰杯道:「不,祝我們都得償所愿。」
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舒坦。
在這期間,還有兩個姬妾分別誕下一兒一女。
皆放在我膝下教導。
我讓她們的生母日日過來探視,全了母子之情。
她們自然對我感恩戴德。
東宮后庭相處得越發融洽,像溫妙意之流再也沒出現過。
聽聞最近皇上的身體不是很好。
齊采薇傳信過來,說就是這段時間了,讓我做好準備。
我已經許久沒見過皇后了。
鄧玉宸為了保住羽翼,拼命跟自己的生母劃清界限。
生怕皇上遷怒于他,剝了他的儲君之位。
也用不著我落井下石。
皇后早些年囂張跋扈,得罪了不少世家宮妃。
饒是這些宮妃出身大家,不會睚眥必報將她弄死。
可在一桌飲食上克扣一二,便讓皇后過得如地獄一般。
主子們只要放出信號,底下的奴才們自然會想方設法折磨皇后。
想必皇后一定十分后悔當年惹了我。
不然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。
可惜,世界上沒有后悔藥。
春日來臨時,鐘聲響了九下。
天子駕崩。
皇后聽聞噩耗,一束白綾跟隨先帝去了。
當然,這是對外這麼說。
齊采薇來信說,是皇上要求皇后殉葬。
旨意傳到鳳儀宮時,皇后大吼大叫,完全不信。
直至傳旨太監拿出那封信。
信上只有五個字。
「你死,溫氏活。」
帝后薨逝,舉國同悲。
鄧玉宸登基為帝,守孝三月。
三個月后,我被冊封為皇后。
呂展顏為貴妃,秦姝予為淑妃。
其余姬妾都是六七品的寶林美人。
我也兌現承諾,讓成了太貴妃的齊采薇假死出宮。
假死前一晚,齊采薇來見我最后一面。
她明白,自己余生都會在我的掌控之下,所以謙和卑微得緊。
我問她想去哪里,她說想回黔揚。
「皇后死了,溫氏可還在。我要讓溫氏滿門覆滅。」
齊采薇眼中閃過狠厲。
我搖頭制止了她。
「當年這些事,先皇必定在見到你之后已經徹查了,先皇不處理溫氏,是想給太子體面,那畢竟是太子的外祖家。」
齊采薇以為我又要阻止她,咬著嘴唇不說話。
我扶起她拍拍她的手。
「好妹妹,你且寬心,溫氏所做一切我皆有數,他們不止草菅人命,還私下販賣鹽、鐵、馬、酒,于公于私,這種吃里扒外的人我都不會放過。
你可愿為了我隱匿身份,代我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?」
「采薇愿意。」
我的好福寶,為娘現在給你鋪路。
來日你可要爭氣,將這盛世河山打理得更加輝煌才是。
鄧玉宸登基后,再無人管束他。
終于露出的本性。
光是下江南就下了四次。
每次下江南都會帶回一名女子,稱作是真愛。
只是鄧玉宸哪里知道,這些女子是我早就安排好在江南等他的。
有他從橋上經過,遺樓唱曲兒的。
有拋繡球選夫,把繡球扔他懷里的。
有遇刺后替他擋了一劍的。
賣身葬父的、英雄救美的。
總之各色各樣的偶遇我都安排上了。
他以為的命中注定,只是我在暗中操控罷了。
再加上三年選秀選出來的世家女子若干。
后宮充盈美女環繞,讓鄧玉宸樂不思蜀。
酒色誤人,這身子也就空了。
鄧玉宸登基不過九年,便死在了嬪妃的榻上。
哎,要說還得多虧秦姝予。
昔年鄧玉宸為保溫氏,將秦國公推出來做了擋箭牌使得秦姝予家破人亡。
面對愛人變仇人的戲碼秦姝予終于覺醒。
這麼些年不論是爭寵還是陰謀她玩得是越來越老練。
都不用我出馬,就可以將事情解決得很漂亮。
正如我說的她成了我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。
畢竟她還等著我家福寶登基后給秦國公一族正身呢。
到底是多年青梅竹馬,鄧玉宸對秦姝予一向不同。
就連吃食也不甚查探。
鄧玉宸隔三岔五就翻秦姝予的牌子。
秦姝予自然不會放過難得的機會。
變著法地做出特色菜肴哄鄧玉宸開心。
鄧玉宸吃得不亦樂乎哪里知道這些都是精心為他調配的相克食物。
劑量微小一次兩次當然不會有事。
可長年累月下來身子便要虛弱許多。
后宮美女如云他感到力不從心,秦姝予甚至體貼地拿出丹砂鹿血酒。
果真讓鄧玉宸重振雄風。
只是這時鄧玉宸已經外強中干。
最后一晚他連喝了三杯鹿血酒,同三四個后妃一同玩耍。
這不,樂極生悲,再也沒有醒來。
福寶作為嫡出皇子,在世家的扶持毫無疑問地登上帝位。
也下旨恢復了秦國公的爵位。
雖然秦國公并不無辜,可在世時也是做過一些好事的。
為他正身也不算冤。
從今以后,她再也不用叫云煙了而是秦家嫡出女郎,秦姝予。
我以為鄧玉宸的死會讓她痛苦不已,可除了哭喪的時候她很悲傷。
其他時候神色如常。
看吧,沒了愛情,女人是可以變得非常強大且堅韌的。
福寶到了娶妻的年齡我讓他自己相看。
他選了我兄長家的小女兒清月。
記憶中,那是一個燦若玫瑰的姑娘。
我有些愕然問他:「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?」
福寶靦腆一笑:「當年兒子翻外祖家的墻頭被表妹誤以為是賊,打了我一頓。」
「兒子覺得,表妹甚是可愛。」
呂展顏說,福寶是抖哀木。
她嘴里盡說一些很奇怪的話,眾人也習以為常了。
秦姝予也為女兒想看好了人家,鴻臚寺少卿的兒子。
是京中貴公子中的佼佼者長得一表人才。
我成了太后日子過得更瀟灑了。
呂展顏私下找到我,說不想當什麼太貴妃。
想去什麼哦,環游世界。
行吧,那便去吧。
帶好銀錢隔三差五回來多看看我就是。
呂展顏出宮那日,我登上城樓相送。
登高望遠,這盛世江山,如今正匍匐在我腳下。
馬車漸行漸遠直至不見。
我覆上沉竹的手,雍容轉身:
「罷了,去暢音閣聽曲兒罷。」
有人選擇自由,有人選擇情愛。
而我從一而終堅定地選擇權利。
這一生,風光無限,著實不虧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