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差點沒笑出聲。
這溫妙意剛上來就開始邀功不說。
皇上剛才已經說了是中秋宴,她還敢將自己的生辰凌駕在中秋宴之上。
皇上笑意未達眼底:「這些都是出自你之手?」
「是啊皇上,太子妃有了身子,不便管家,這可都是妙妙一手置辦的。」
有了皇后做保,溫妙意原本還有些怯意的心里馬上又高傲起來。
還不忘將我踩一腳。
「正是呢,嫂嫂身子弱,成日關起門來養胎,這些都是妙妙親自置辦的。」
按照常理,我是要順著溫妙意的話出來夸贊幾句的。
可我沒有。
我的沉默就是反對。
皇上點點頭,隨口夸了句:「你有心了。」
溫妙意還想說什麼,皇上卻看著我道:「太子妃有孕,又正值生辰,這是朕貼身佩戴的無事牌,今日便賜給你。」
我站起身,從容行禮接過:「臣媳多謝父皇賞賜,萬歲萬萬歲。」
看吧,我不出手,自然有人替我做主撐腰。
皇上看似賜我玉佩,實際上是在點鄧玉宸。
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。
誰能給他最大的助力。
是我,而非溫妙意。
溫妙意還在盡力表演天真,竟當眾說了句:「皇帝姑父偏心,只給了嫂嫂生辰禮,卻不給妙妙的。」
饒是皇后頭腦簡單,也意識到了不對。
「胡鬧,哪有你這般沒臉沒皮的,還不下去。」
皇帝沒說話,溫妙意噘噘嘴不情不愿下去了。
自從秦國公被抄家后,皇上已經待皇后大不如前了。
以往帝后情深,后宮嬪妃寥寥無幾。
可現在,當著眾人的面,皇上卻連基本的體面都不愿給皇后。
任眾人鄙夷奚落的眼神落在溫妙意身上。
待歌舞奏響,嫵媚動人的舞姬上場,氣氛才逐漸熱鬧起來。
不管是官員還是世婦,都開始頻頻舉杯。
溫妙意也湊過來,朝我舉杯道:「嫂嫂,妙妙為人淺薄,往日對你有不敬的地方,今日就在此給你賠罪了。」
我端起一貫的溫婉笑容:「溫妹妹天真可愛,連我也喜歡得緊,若不是你這陣子幫我管家,我哪里能過得這般舒心呢。
只是我懷著身子,不宜飲酒,妹妹今日是壽星,該多喝才是。」
溫妙意忍著恨意,嘟嘟嘴:「這是果酒,有孕的人也能喝,難道嫂嫂還怕我下毒不成?」
我嘆了口氣,頗為無奈:「好吧,今日高興,就與妹妹共飲一杯。」
一杯飲下,溫妙意笑意斐然:「喝了這杯,我與嫂嫂今生恩怨兩清。」
溫妙意說完,端著杯子轉身去貴女席位敬酒。
反正就是要離我遠遠的。
就等著我開始毒發。
殿內觥籌交錯,絲竹聲不絕于耳。
領舞的舞姬面容絕色,甩袖之間一縷異香襲來。
似是草藥,又似香薰,聞得人心曠神怡,不自覺快要醉了。
一曲終了,舞姬揭下面紗,恭祝皇上和皇后萬壽無疆。
眾人這才注意到,這舞姬竟然跟皇后有七分相似!
「溫茜雪是你什麼人?」這句話,皇后問得有些失態。
舞姬也不怯場,對著皇后道:「奴婢當年摔壞了腦子,不記得以往的事了,只記得自己是黔揚人,名叫采薇,」
皇后肉眼可見松了一口氣,一條失憶的漏網之魚,陰差陽錯讓她撞到了。
找個機會殺了便是。
「你跳得很好,賞!」
正在此時,皇上發話了:「這女子既與你有緣,就留在你身邊做個伴吧。
」
皇后一愣。
這哪里是給她留著,分明是對這女子起了色心,找個由頭先讓自己帶進宮。
她心里有些難受。
她早就感受到皇上待她之心不如從前。
不然自己也不會著急讓溫妙意入主東宮,好延續溫氏的榮耀。
可當著她的面納新人入宮的,還是頭一次。
齊采薇也沒退下,順勢站在了皇后身邊。
歌舞再度響起,我眼瞅著時機快到了。
不經意間捂著肚子,皺了皺眉頭。
沉竹感受到我的不適,問我可是要出去透透氣。
我點頭,趁著沒人悄悄走了。
溫妙意見我出去,露出得逞地笑。
跟一旁的陳嬤嬤打了個眼色,也悄悄退了出去。
出了宮殿,絲竹之聲漸停。
我扶著沉竹搖搖晃晃:「本宮好熱,肚子好痛。」
沉竹著急道:「娘娘堅持住,奴婢扶你去就近的廂房歇息,再去請太醫來。」
沉竹將我安頓在床上,掖好被角:「娘娘稍等會,奴婢這就去叫太醫。」
腳步聲漸漸遠去,不一會兒,吱呀一聲房門開合。
我迷迷糊,費力睜開眼睛:「沉竹,太醫來了嗎?」
有個猥瑣的聲音從我頂上傳來。
「小美人兒,哥哥就是太醫,哥哥現在就用這根針給你診治……」
……
殿內的陳嬤嬤焦急等著。
她本來是與溫妙意約定一起唱雙簧。
可溫妙意非要親眼看到崔氏被侯三凌辱,才能解她心頭之恨。
陳嬤嬤知道溫妙意嫉妒崔氏搶了她的太子妃之位,心里有執念。
最后商議半晌,才讓溫妙意的侍女小桃來稟報。
陳嬤嬤有些存疑。
小地方出來的侍女都怯場,難成大事。
可溫妙意說:「小桃是家生子,一家老小性命全都在我手上,我就算讓她當眾自殺,她也莫敢不從。
」
陳嬤嬤無奈,也只能答應。
陳嬤嬤可左等右等,就是不見溫妙意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