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有翻身的可能。
思及此,我直接單獨撥了個院子給她住,還給了她賜了兩個丫鬟差遣。
鄧玉宸有心護著秦姝予,不讓她與我過多接觸。
生怕我因大婚那晚的事記恨她。
一次,借著晚飯的機會,我指著桌子上碟洛神花山楂糕隨口吩咐:
「沉竹,把這道糕點送去讓云煙姑娘嘗嘗,本宮記得她愛吃。」
鄧玉宸有些驚訝:「愛妃還知云煙喜好?」
我抿嘴:「瞧您說的,我跟云煙姑娘也是舊相識,多少知道些她的愛好,這有什麼奇怪的。」
沉竹插話道:「娘娘心善,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云煙姑娘一份,前些日子新到的花樣,娘娘還讓司繡房送去,讓云煙姑娘先選呢。」
「住嘴,哪有你多話的功夫,還不下去。」
我厲聲打斷沉竹,向鄧玉宸笑道:「云煙姑娘的為人我最是清楚,她不是個多事的,就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,妾身也愿意照拂她。」
鄧玉宸大為感動:「沒想到愛妃竟有如此胸懷,倒是讓孤小看了。」
「你與她既然是舊識,往日讓她多來拜會你,你們女孩子家家湊到一起,打發時間也好。」
要的就是你這句話。
我笑得更加溫婉:「正是如此才好呢。」
畢竟要做儲君的女人,哪能一輩子窩在后院不見人呢。
秦姝予得了鄧玉宸的命令,第二天就來拜會。
只是看眼神還有些不情不愿。
也是,曾經同為名門之后,如今一個坐在上首當主子。
一個跪在地上當奴才。
心里能平衡才怪。
等她磕完頭,我給沉竹遞了個眼色:「云煙姑娘快起來吧,本宮上次就說過了,以后見面就不用跪拜了。
」
香茗糕點皆是上品,我待秦姝予就和在閨閣時一樣。
沒有任何貶低作踐。
說的也都是些家常話,撿她感興趣的來。
臨走時,她已不似剛來那般緊張了。
等到第二次,第三次時,我依舊待她如常。
到了第五次,時機成熟,我將一套墨寶送予了她。
她盯著這套墨寶,眼眶忽然紅了。
「這是昔年阿兄送我的及笄禮,他說我最喜看書寫字,來日定會成為一代才女,名揚天下。」
秦姝予捧著盒子,嗚咽哭泣。
對于親人的思念在此刻迸發。
「阿兄,姝兒好想你好想你。」
如果爹爹沒有貪墨,秦府就不會被抄。
阿娘不會嘔血病死,阿兄也不會被斬首示眾。
她還是國公府最天真爛漫的女郎。
月下讀書,等著青梅竹馬的少年郎來娶她。
可如今,家沒人,親人沒了。
自己的少年郎也娶了別人。
而自己,只能改頭換面在他的庇佑下茍活偷生。
「娘親,阿兄,姝兒好想你們。」
哭聲逐漸變大,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傾瀉出來。
等她再度哽咽,我潸然上前,用帕子拭去她的淚。
「逝者已逝,若是秦夫人在天有靈,也不想看到你為她如此傷身。」
「只有活下去,才有希望。」
秦姝予拉住我的手,感動中夾雜幾分愧疚。
「從前是我小人之心誤會了娘娘,還做出許多錯事傷害娘娘。」
「現在我才知道,娘娘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菩薩心腸,還能像從前那般對我。」
秦姝予撲通一聲跪下去:「姝兒在這里給姐姐賠罪了。」
說著便要咚咚磕頭。
我趕忙拉起秦姝予:「你既叫我一聲姐姐,那就是將我當作自家人了,如此生分做什麼。
至于之前的那些事,你不過是做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,換了我也會如此,你只需記著,從今往后,本宮會把你當自家妹妹一樣護著你。」
秦姝予痛哭流涕,說什麼都要給我磕頭。
「姝兒身無長物,無以為報,愿今后以娘娘馬首是瞻,如有背叛,我秦氏全族不得往生,生生世世受天譴之苦。」
以自己發誓,有待商榷。
以全族起誓,倒真有幾分信賴。
我將秦姝予再度扶起:「好妹妹,我不需要你唯我馬首是瞻,我要你跟相愛的人在一起,從今往后無憂無慮地活著。」
「姐姐,我對太子」
我打斷秦姝予:「你與殿下本就青梅竹馬,若沒有這些是非,你早就成了他的妻,」
「不瞞妹妹說,我對太子深愛至極,可太子是儲君,又怎會只有一個女人?所以,我情愿他真心相待的人是你,最起碼他是真的快樂。」
我這一番話,說得秦姝予無地自容。
更是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時機已到,我轉移話題說了些趣事,引得她破涕為笑。
送走秦姝予,我終于松了口氣。
想要收服一個落了難的貴女,不難。
只要如從前一般對她,不計前嫌給她該有的尊重。
在從她天翻地覆的生活中照顧她,一點一點扒開她的心理防線。
最后再以親人舊物打動她。
那道不堪一擊的墻壘便轟然倒塌。
當然,若她從今往后真能以我馬首是瞻。
那我也會像我說的,待她如妹妹一樣。
至于剛剛說的對太子深愛至極,完全是胡謅的,只是為我的行跡找一個合適的借口。
我只把鄧玉宸當我的上峰,從未有男女之情。
什麼情啊愛啊,哪有權利來得實在。
到了十五,照規矩得去給皇后請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