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才剛派人搞事情,后一秒陸矜就流產了。
直接拿刀捅都沒這麼快的。
我作為案發現場的證人,被傳喚過去看他倆大戰。
皇后絞盡腦汁地狡辯,陸矜就夾著嗓子在那哭。
哭聲穿透力十分強,聽得我腦子嗡嗡的。
皇后估計也頭疼,邏輯都亂了,說了半天,得出了沒用的結論:「臣妾百口莫辯。」
皇帝勃然大怒:「你百口莫辯,朕何嘗不是百思不得其解。」
最終,皇后被罰禁足,收回皇后金印,由陸矜代管后宮。
皇子也被陸矜要到了。
他跪在皇帝門口鬼哭狼嚎,說每晚都夢見死去的孩子,已經茶飯不思、日益消瘦了。
皇帝看著他清瘦的身形,陷入了沉思。
最終還是決定把沒有監護人的五皇子交給了他。
這招有用但煩人。
那些天,我甚至起了毒啞陸矜的念頭。
18
宮里有三位皇子。
記在皇后名下的二皇子算嫡子。
德妃的三皇子是庶子。
五皇子就不一樣了,他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個兒子,叫貴子。
雖然我感覺沒什麼差別,但其他嬪妃幾乎要咬碎了牙,天天喊著「笛子柜子梳子」。
在這做木工活呢。
五皇子只比陸矜小七歲,已經是個快成年的男胎了。
陸矜對他很上心,每天都過問功課、親自教導。
沒人的地方,他甚至口出狂言:「等我的好大兒成年了,皇帝就可以換個人當當了。男扮女裝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。」
我小聲提醒他:「成年的男胎也是有人打的。」
太醫院的檔案顯示,甚至有人打過年過半百的男胎。
陸矜稍加思索,派了更多人保護他的柜子。
19
陸矜現在有了好大兒,就開始擺爛了。
借口自己有病,把綠頭牌撤了。
皇帝很在乎陸矜,問我容貴妃究竟是咋了。
第一次,我說容貴妃濕氣重不能侍寢。
第二次,我說容貴妃上火了不宜伴駕。
我把書上所有不嚴重的病都說了一遍,皇帝將信將疑。
但皇后本來就跟陸矜有仇,逮著了機會就開始搞事情。
她放出了流言:「容貴妃喜歡的是女人,所以才不愿意侍寢。」
在皇宮里打工的人本來就愛聽八卦。
流言傳來傳去,變成了:「容貴妃與寧院使私通,所以寧院使才幫著容貴妃不讓她侍寢。」
這幾天上班時,林太醫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。
但他嘴松得跟棉褲腰似的:「寧院使,聽說你和容貴妃有私情,尊嘟假嘟?」
我搖頭:「假的。」
林太醫不信:「你不讓我給貴妃看診,肯定是占有欲作祟。」
我說:「你還是太閑了,今天的藥都由你來配了吧。」
他終于肯閉嘴了。
20
我將這事跟陸矜說了。
他正在沉浸式給柜子布置作業,并不在意。
他不管,那我也不管。
我在宮里玩,偷穿陸矜的漂亮大碼女裝、去長廊下逗鸚鵡。
轉了一圈回來后,卻發現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已經在門口了。
他大聲說:「陛下有事傳喚貴妃娘娘與寧院使一趟。」
壞了。
要麼是有人告發陸矜和我私通,要麼是告發陸矜男扮女裝。
我摸了摸我寶貴的脖子,覺得背后涼颼颼的。
陸矜溫和一笑,只說要先整理遺容遺表再去。
就算是出了事也要體體面面的啊。
她再次走出來時,人矮了一些。
我愣了一下:「你縮水了?」
她沒有回答,睨了一眼我頭頂上的簪子:「寧院使不會也喜歡白玉了吧?」
我:「嗯嗯。」
一般來說,我說「喜歡」,就相當于對陸矜說「快點送我一個我給你干了這麼多活」。
結果陸矜陰陽怪氣地笑了,滿眼不屑。
我:「?」
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21
陸矜穿上高跟鞋,坐著轎子出發了。
我跟在后面跑。
跑到殿門口,我大汗淋漓,氣喘吁吁,還要過去挨個給人磕頭。
看見角落里湊熱鬧的答應,行禮。
看見吃瓜的貴人,行禮。
看見皇帝,「梆梆」給他磕兩個。
干完這票我絕對要換個副本,不在等級森嚴的皇宮里上班了。
皇帝正在發火。
他怒發沖冠,頭頂金閃閃的帽子都被頭發頂了起來。
我想笑,又不敢笑。
他正在找東西往我旁邊砸:「宮人說,你男扮女裝與太醫院院使寧鳶私通,確有此事?」
陸矜以袖掩面,哭得梨花帶雨:「臣妾還記得當年與陛下聽的第一出戲。墻頭馬上遙相顧,一見知君即斷腸。」
皇帝思路被她帶偏了:「你說過很多次了。」
陸矜這個人機,已讀亂回,又復述一次。
皇帝皺了皺眉:「我們就沒有聽過別的戲嗎?」
陸矜:「原來年少情深,也可以走到如今的地步……」
皇后看了她一眼,及時扯回了話題:「你是認罪了?」
她緩緩開口:「臣妾百口莫辯……」
莫辯你個頭啊。
嗎嘍的命也是命啊。
雖然我沒有九族,但我脖子上還有腦袋啊。
我痛哭流涕地喊起來:「她沒話說,可臣有話說啊!」
陸矜二世算到今天有一劫,提前換了人,卻沒想到他妹陸矜一世又開始發瘋了。
遇到她我以前作的孽從此一筆勾銷。
22
皇帝讓我說。
我道:「貴妃確實是女子,可以勞煩太后身邊的嬤嬤為貴妃驗身。」
陸矜搖頭:「清白兩個字,臣妾都說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