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親眼看著她被乞丐糟蹋,看著她那痛苦的面容,我心裏的怒意又消散了一些。
可還是不夠,裴玄初還沒死。
盯著沈卿雪被淩辱了以後,我就先走了。
如果不是身份受限,怕被老夫人懷疑,我真想看到她死。
回到布莊,我趕緊選了幾匹緞錦,就坐在蓮兒面前等她醒來。
蓮兒醒後,嚇得渾身一激靈,以為自己不小心睡過去了,連忙向我道歉。
我自然不會怪她,反而寬慰她說是布莊的熏香讓人昏昏欲睡,就是為了讓顧客爽快付錢。
蓮兒不疑有他,連忙跟我回了府。
沈卿雪失蹤了。
可是一時間無人知道。
22
伯侯府只當她回了娘家。
而國公府並不知道她要回去。
直到三天後,沈卿雪的屍體被人從一輛馬車上扔到了鬧市。
身上未著寸縷,明顯被人侵犯過的沈卿雪就這樣被扔到了街上。
很快消息就在滿京城炸開。
而那五個死士在拿了我的錢後,全部遠離京城向四面八方遠去,再也找不到任何身影。
沈卿雪的死讓國公府和伯侯府都震驚了。
女兒死得如此淒慘,兇手又找不到。
經過查探,發現是因為裴玄初寵妾滅妻導致沈卿雪回娘家被殺。
老國公與兒子沈遲帶著人浩浩蕩蕩來伯侯府討公道。
這可把老夫人嚇得臉色都白了。
連忙讓人把裴玄初從祠堂拽了出來。
得知沈卿雪已死,還是如此不光彩的死法,裴玄初當場傻了。
23
他如遭雷擊跌坐在地,整個人十分茫然。
他想不通為什麽他只是去祠堂面壁思過了三天,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。
面對老國公與大舅哥的質問,他只是沈默不語,不敢回一句。
先不說兩府地位差距,有長輩身份壓著,他也不敢回。
還有就是他心虛,因為寵妾滅妻是真的。
眼看他被老國公扇了兩巴掌,我故意擠出兩滴淚,直接沖過去,滑跪在老國公面前哭著說:「老爺,都怪我不好,是我的錯,不要怪夫君,都怪我。」
「啪」的一聲,我臉上挨了一個重重的耳光。
「不怪你怪誰!讓你伺候小姐,你竟學會了爬床!爬床就算了,還害死了小姐,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賤婢!」
老國公是上過戰場的,他用盡全力的這一巴掌,頓時讓我的身子都飛了出去。
下身傳來一陣刺痛,很快就感覺裙子濕了。
我倒在地上,抱著肚子痛苦喊道:「我的肚子好痛,我的孩子……」
在場的人全都傻了。
因為他們看到我身下流出一攤血!
24
裴玄初看到我如此痛苦,想到他們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把我打流產,頓時滿臉怒意,從一個家丁手裏拔出一把劍。
劍指老國公怒罵:「你們女兒出嫁前就有了心上人,嫁給我後還總是給我臉色看,她死了就死了,又不是我殺的!可是你們竟然害死了我的孩子,你們賠我!」
說完還往前沖了一步,眼看就要碰到老國公的鼻子,卻突然被一柄劍給捅了個對穿!
是沈卿雪的哥哥,沈遲。
裴玄初被一劍刺死,滿臉不可置信,轟然倒地。
在場的人都發出了尖叫聲,特別是老夫人直接大喊了一聲「我的裴哥兒」後,直接暈倒在地。
場面一度混亂。
最後還是閔氏讓人把我扶進偏廳,叫府醫來看我。
又讓下人去報官。
老國公與沈遲也傻了。
老國公一臉茫然地看著沈遲:「遲兒, 你怎麽殺了他啊?」
沈遲都要哭了, 滿臉無辜:「父親,我也不知道啊,我以為他要殺你我才……」
老國公面如菜色,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很快,京兆府尹過來把他們都帶走了。
25
我的孩子沒保住。
老夫人醒來得知後又暈了過去。
兒子死了, 連遺腹子也沒保住, 頓時絕望了。
要不是還有裴玄武這一房,恐怕她也會跟著死。
因人證物證俱在,沈遲被下了獄,擇日處斬。
老國公氣得當場昏了過去,被擡回了國公府。
沈遲雖然是因為失手殺了裴玄初而丟了性命,但是他也不無辜。
我在國公府之時,見過他親手殺死了幾個不聽話的小妾,還強占丫鬟。
只要不聽話都會遭他毒手。
沈卿雪如此狠毒,跟沈遲也脫不了幹系。
這一世, 他們兄妹也算是在地底下團聚了。
26
經過一個月的休養,我的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。
此時的伯侯府已經由閔氏掌家。
她這一個月對我還不錯。
只因之前沈卿雪管家之時,我偷偷向她遞了幾個消息,讓她在老夫人面前告密。
沈卿雪在老夫人面前漸漸壞了形象, 所以當她一氣之下回娘家之時, 老夫人竟沒有阻攔。
在得知我故意吃了落胎藥讓老國公打我小產後,閔氏驚得說不出話來:「你,你竟然連自己孩子都舍得?」
我淒然一笑:「他本不該留的。」
閔氏冷靜過後, 向我道謝:「我要謝謝你,如果不是有你這個謀劃,恐怕這個掌家之權不會到我手裏,畢竟只要小叔活著總會再娶。
」
然後又跟我保證:「此事我到死也不會告訴任何人,包括裴玄武。
」
我點了點頭, 與她相視一笑。
等我好了以後,老夫人問我要如何打算?
因為我此時的身份很尷尬。
夫君和主母都死了, 我的孩子也沒了。
裴玄初這一房又沒有別的小妾,就我一個人怎麽都不對勁。
我看了一眼閔氏,她得了眼神後向老夫人建議:「母親,二房只剩下杜鳶一人, 又無孩子,不如給她一點銀子放她出府吧。」
老夫人看了我一眼, 深思熟慮後說:「你說的不錯,她現在確實不適合待在府裏。」
然後又說:「念在你剛落胎, 給你一筆銀子, 還你身契,你想回家或者去哪都行。」
我連忙叩頭:「謝謝老夫人!」
27
除了老夫人給的銀子,閔氏也偷偷給了我一點, 還派了一輛馬車給我, 說送我到想去的地方後再回來。
看著這筆銀子,完全可以在江南小鎮上開一間鋪子了,我眼眶頓時就紅了。
向她深深一鞠道謝後,抓緊背上的行李就走下了臺階。
上了馬車, 向著城門外奔去。
從此以後,這世間,天高海闊任我翺翔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