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方才你所感受到的委屈與煩悶,你給我帶來過無數次!」
他慌張地抓住我的衣袖:
「明月,是我食言,我以后會做到的。」
我扯出那截衣袖:「不用,我會自己照顧自己,也不再需要有人陪,我找到并肩前行的人了,明日就去找圣上請旨退婚。」
我毫不留情地往外走,沈宴禮聲音嘶啞:
「明月,我是真的愛你,以往我沒察覺,但知道你和裴煊在一起,我心真的很痛。我會和趙明箏劃清界限,會對你好,也能管好我的朋友和仆從,你再給我次機會,好嗎?」
我卻沒有回頭:
「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痛苦,不是嗎?可等我要離開了,你才想辦法解決,明明以前你有那麼多的機會。
「沈宴禮,沒什麼愛而不自知,那就是不夠愛而已。」
第二日,裴煊寸步不離地跟著我,堅持和我同去請旨退婚。
「若圣上生氣,盡管沖著我來就好,是我非要喜歡姐姐的。」
系統在腦海里陰陽怪氣:【喲喲喲,我只會心疼 giegie~】
聽不懂系統是什麼意思,但莫名很尷尬。
沒辦法讓系統不說話,我踮起腳,伸手捂住裴煊的嘴,不讓他接著說下去。
裴煊一向很聽我的話,乖順地住口。
他只是看著我,目光灼灼。
裴煊長著一雙桃花眼,內勾外翹,看狗都深情。
「裴煊!那是我未婚妻!」
一道男聲打斷臉紅心跳的對視。
沈宴禮身殘志堅,坐著個輪椅也來到宮門處。
系統又開始看戲:【哦豁!新歡舊愛齊登場!打起來!打起來!】
我剛放下捂住裴煊的手,他立刻出言反擊:
「馬上就不是了。」
17
沈宴禮的視線在我倆身上掃一圈,質問我:
「為何裴煊頭上的玉簪和我同款。」
此話一出,裴煊也看向我。
這能有為什麼?當然是傳承啊。
這家店的玉簪品質真的很不錯!所以我才會送你倆。
兩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我,等著我解釋。
我:「我就喜歡看男子戴這根簪子,不過裴煊戴著是比你好看些。」
系統:【只見新人笑,不見舊人哭。】
沈宴禮握緊輪椅的扶手,青筋迸發,瞅著很是受傷,他不甘心地接著問:
「裴煊比我好在哪兒?」
我震驚于沈宴禮的自取其辱:
「大概就是他比你年輕、比你聰明、比你高、比你帥、比你強……」
沈宴禮越聽越臉色越白,我怕他被我氣撅過去,語氣遲疑:
「需要我再展開說說嗎?」
他神情恍惚:「不必了,我同你們一道去說退婚的事,是我過去做得不好,退婚的錯我該擔。」
一直保持勝利者姿態的裴煊語氣不屑:
「以退為進用得不錯,不過有我在,沈世子你不會有機會的。」
系統:【嘿嘿嘿,果然綠茶最懂綠茶。】
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!
沈宴禮很鎮定:「明月她一日未成親,我就有機會,哪怕成了親,之后怎樣也不好說。裴小將軍喜歡撬別人墻角,也得守好自己的墻角才是。」
裴煊拱拱手:「不勞費心,有沈世子這個前車之鑒,我日日自省,不步沈世子后塵。」
兩人一系統,就這麼在我耳邊嘰里呱啦的。
趕緊退婚吧!不然我要瘋了!
18
沒有想象中的責備,我玩鬧似的要賜婚,轉頭又要退婚,很順利地被圣上應承,他只是很欣慰:
「想換人就換,聽聞明月回定家看看了?長大后還沒回去過呢,定老將軍在天之靈,一定很高興。
」
退婚圣旨到趙府時,系統突然告別:
【定明月,你的賬算清了,我要走啦。】
起初煩它,如今它在我心中亦師亦友,我很不舍:
「這一路來,多謝你。」
系統反駁:【不必謝我,是有人托我而來。我是個算賬的會計系統,怎麼可能主動來幫你,這可是筆虧本買賣。】
我很疑惑:「是誰?」
【按照劇情走下去的話,你這個虐文女主為愛所困,凄苦短壽。
【是你娘親、外公與三位舅舅,他們命喪幽州戰場,舍生取義,卻唯獨放不下你,愿用此生功德,換你一線生機,于是我便來了。
【定明月,你們定家滿門忠烈,不是說說而已,你也得活出人樣才對。】
系統消失了,我把自己關在房里很久。
從前我只恨被留下,想和定家人不一樣,汲汲營營去追尋安定的生活、男子的愛。
可原來我尚在襁褓中之時,就已經擁有這世上最無私磅礴的愛與祝福。
從房中出來,我便搬了家,離開各懷鬼胎的趙府。
姓定的就該待在定家。
我帶著仆人讓灰暗衰敗的定家老宅重煥生機。
即使闔府上下,只剩我一個主子,我卻依舊對這里充滿歸屬感。
這是我真正的家。
19
平靜了十六年的幽州又起戰火。
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那天,我上戰場的請求被圣上拒絕:
「明月,有這份心是好的,但即使滿朝文武都去打仗,也輪不到定家,你們家把該打的仗都打完了,如今只剩你一個,若你還去,我無顏面對你外祖。」
我不卑不亢:
「圣上,過去十八年我在京城安逸地活著,可渾渾噩噩,那不算活。我想去幽州,親眼看看定家人守護的地方,接著守下去,不墜定家威名。
我外祖父若知道,必會以我為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