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日里若我不知哪里得罪妹妹,我在這里向妹妹道歉,能不能別再欺辱我母親?她現在成天躲在屋子里哭,都無臉出門。」
說完用手帕掖了掖眼角,好一副做作的姿態。
但沈宴禮偏偏吃這套,臉上滿是不贊同:「雖你身份尊貴,也不可如此欺辱長輩。」
這一切可笑至極,我質問:
「趙明箏,你我同居一府,從你屋門口走半刻便能尋到我,有什麼話在府里不能說,偏要托我這個瞎眼睛的未婚夫來說?」
8
沒料到我這個任人揉搓的軟柿子,突然變成個硬茬。
趙明箏顧左言他:「我只是太過心疼我娘,她代掌趙府十幾年,沒功勞也有苦勞,你為何如此狠心?」
系統在我腦海里笑得像只打鳴的公雞:
【雖然她弱小無辜又可憐,但擁有一個足以支撐世界的茶田。】
我則狠狠翻了個白眼:
「冤有頭債有主,誰娘不易誰彌補,關我屁事啊。
「你若有出息便替她把面子掙回來,擱我這嘰嘰歪歪,演什麼母女情深?」
說完我不愿與他們再糾纏,轉身欲走。
沈宴禮卻還要替他活爹說幾句:
「明箏時常對我說,她母親視你如己出,你竟對趙夫人無半分尊敬之心?」
真是煩人的蒼蠅,嗡嗡嗡個沒完。
「慎言!我娘十六年前戰死幽州,我是定家人,為何要尊敬一個偷情的小妾?皇上皇后都支持我整治家里,沈宴禮,你若是想為趙明箏討個公道,有本事去找帝后申訴!」
罵完這對慈父孝子,我打算走人,一腳把門踹開。
門「砰」地打開,門外一堆黑衣人與我面面相覷。
現在聽墻角都流行穿黑衣了?
呆滯片刻,黑衣人反應過來,大喊:
「沈世子,江南漕運一案你不收手,那便納命來!」
霎時間,現場從狗血的癡男怨女變成快意恩仇、刀光劍影。
沈宴禮作勢要沖過來保護我,趙明箏扯住他的袖子,驚呼:「宴禮哥哥,我害怕。」
他便真的轉身只顧護著趙明箏:「青峰,我這邊走不開,你去保護明月。」
難為趙明箏這等情境,還掐著嗓子:「宴禮哥哥,你也不會功夫,青峰是要保護你的,姐姐是將門虎女,定能自己解決。你別讓青峰過去,我怕你受傷。」
9
無暇兒女情長,第一次與人打斗,我有些畏手畏腳。
打了幾下發現,這些人的手腳軟得跟沒牙的老太太吃的面糊一樣,不足為懼。
三下五除二,踹翻眼前幾個黑衣人。
可黑衣人連綿不絕。
隔壁包廂聽到動靜,一錦袍少年加入戰局,他功夫極俊,扭轉局勢。
黑衣人不敵,開始放冷箭。
明明刺客是沖著沈宴禮來的,冷箭卻紛紛射向我。
系統幸災樂禍:【你可是虐文女主,男主女配再怎麼作,反正最后受傷的都是你。】
一旁沈宴禮只緊緊護住趙明箏,強烈的憤恨涌上我心頭。
他知道我也處于危險嗎?
知道。
他真的在乎過我嗎?
顯而易見,不在乎。
為首的刺客正瞄準我,我問系統:
【我替沈宴禮擋過一箭,這賬是不是得平了才行?】
系統:【是。】
電光石火間,錦袍少年要挑飛那支直沖我來的箭,我卻一腳狠狠踢少年腿上。
他毫無防備,在我的蠻力下,一個踉蹌蹭到旁邊刺客的刀刃。
看上去頂多胳膊蹭破點皮。
真是罪過。
與此同時,我一把拽過正和活爹難舍難分的沈宴禮,擋在身前。
「噗嗤」一聲,是利箭刺破皮肉。
沈宴禮吃痛,滿臉驚訝地倒地,利箭插在心口偏右兩寸。
此時此刻,連黑衣人都滿眼震驚,居然真的完成任務。
金吾衛終于趕來,平息這場混亂。
我哭天喊地:「救命恩人,你怎會重傷至此!」
沈宴禮抬起手,試圖展示他沒死,還能再搶救一下。
我置若罔聞,直直撲向錦袍少年。
滿眼心疼地看著他不知破沒破皮的胳膊:
「恩公,你別放棄,再堅持堅持,我馬上帶你去見太醫!」
10
錦袍少年坐在我的馬車里,有些局促不安。
「姐姐不用帶我去見太醫,我壓根沒受傷。」
我:「瞧,都病糊涂了,說什麼胡話呢。」
「你未婚夫都傷成那樣,不去管管?」
我面無表情:「他活爹保準給他伺候得妥妥的,我就不去礙眼了。」
他疑惑:「啊?」
「我是說我庶姐會照顧好他。」
少年一臉震驚:「貴圈真亂。」
等到了地方,他看著占地遼闊的校場,發出靈魂質問:
「我不過離開京城兩年,醫館如今為了生意,直接改開武館了?」
我拱拱手:「裴小將軍,既然你我都沒傷,不如在此過兩招,等會兒太醫來也不至于白跑一趟。」
說完我先發制人,一拳沖著他脖子就去了。
年紀輕輕,武功高強,離京兩年,他是定南王家的公子裴煊無疑。
我空有一身力氣,卻鮮少有人敢與我對招,實在技癢想試試。
然后便迎來一頓暴揍。
單方面挨揍結束后,我累癱在校場,躺成一個「大」字。
裴煊躺在我旁邊,躺成一個「太」字。
我不滿:「你光打我去了,又不累,你給我起來。
」
裴煊:「你力氣太大,我抗那幾下很痛的。」
我們就這樣躺了一刻鐘。
今日的天氣真好呀,前所未有的明媚,似是要脫離過往幾十年的陰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