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東宮的請柬后,章巍差點高興地哭出來,「總算是有了成效啊!歲歲到底是心疼我這個爹的!」
他對蘇姨娘說,「你和歲歲不和,何況你還把她娘害死了,你就別去了,在家里待著吧,免得前功盡棄。」
蘇姨娘頓時急了,哭著捶打他,「沒良心的,你這是說的什麼話,什麼叫做我把她娘害死了!」
不多時,歲歲的婢女如月來傳話,「良媛說了,夫人也要前去。」
歲歲若是不讓蘇姨娘去,蘇姨娘頂多罵她幾句。
歲歲這樣主動邀請蘇姨娘去,反而要嚇得她不敢去了。
蘇姨娘本想裝病,但章巍不想再惹太子和歲歲不高興,一定要她去。
章巍沒想到,歲歲居然把他的位置安排在離太子最近的位置。
他樂不開支,先前因為他被陛下訓斥對他避之不及的那些人,現下見他又得了太子青眼,一個個奉承不及。
蘇姨娘滿眼防備,連桌子上的糕點茶水都不敢喝。
宴席開始后,訓練多時的歌姬爭先上場表演。
酒酣耳熱之時,氣氛漸漸濃了起來。
就在此時,歌姬有條不紊地退場,歲歲一身白衣,手執長劍,做劍舞一曲,太子親自撫琴伴樂。
破風之聲四起,歲歲一把軟劍,縛紅綢,舞得勢如破竹,刺穿了蘇姨娘的酒樽,削斷了她的頭發。
嚇得蘇姨娘發髻散亂,臉色慘白,大聲呼喊救命。
歲歲笑意明媚,朝太子撒嬌。
「殿下,我這繼母膽子真小,一點兒都不好玩!」
太子無奈道,「歲歲不得無禮。」
轉頭卻似笑非笑地同我父親說,
「岳丈大人娶的續弦娘子膽子實在是小了些,難道歲歲還會在東宮殺人嗎?做什麼嚇成這樣。
」
章巍冷汗直冒,恨恨地瞪了蘇姨娘一眼,拱手向殿下請罪,
「夫人膽小,壞了殿下的興致,還望殿下恕罪。」
整場宴會,一直到結束,太子和歲歲都沒有再看章巍和蘇姨娘一眼。
章巍不死心地給太子敬酒,太子也只是說了句同喜,并無飲下。
諸位官員眼觀鼻鼻觀心,知道殿下是因為蘇姨娘不高興了。
宴席結束后,有和章巍交好的同僚對他說,
「旁人就算是夫人去世,也都是重娶家世不俗的女兒做續弦,你倒好,扶了個姨娘小妾做夫人,小場面也就罷了,這種大場面,不是平白的給自己丟人嗎?」
章巍懊喪不已,一上馬車,蘇姨娘披頭散發地就朝他哭罵歲歲對她懷恨在心,遲早都會殺了她。
章巍想起剛才同僚所說的話,厭棄道,
「你若是不躲閃,歲歲的劍怎麼會刺穿你的酒樽,還削斷了你的頭發,說到底,還不是你自己上不得臺面,惹人難堪。」
蘇姨娘難以置信,哭著和他在馬車里鬧了起來。
爭吵聲傳了出來,外面人不少人都聽見了。
如月將事情告訴歲歲時,歲歲正在給太子熬藥。
聞言,她笑道,「讓他們狗咬狗去吧,也沒有幾天的日子可活了。」
11
陛下病重,歲歲與太子一同前去侍疾。
大部分時候,是歲歲與皇后一起照料陛下,前朝政務繁多,離不開人。
皇后趁著無人時敲打歲歲,「本宮聽說,太子請了宮中教習太子妃皇后禮儀的嬤嬤教習你?」
歲歲沒有錯過皇后眼中那絲殺意,「殿下的確請了嬤嬤教習臣妾,臣妾自知卑賤,從不敢奢望太子妃的位置,況且太子早與宋姑娘情投意合,她才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。
」
宋姑娘是皇后的侄女,也是皇后最滿意的太子妃人選。
「油嘴滑舌,讓本宮如何信你?」
歲歲跪地道,「臣妾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,絕不會做宋姑娘成為太子妃路上的絆腳石。」
在下一次進宮侍疾前,歲歲從妝奩最下面拿出了章巍曾經要她自裁的砒霜。
她跪在陛下跟前,痛陳道,「陛下,臣妾要告發我父親,他曾與有反叛之心的三皇子密謀造反,這是他來到東宮交給我的砒霜,讓我毒害太子殿下。」
陛下大怒,著太醫親查,確定是砒霜后,歲歲被收押起來。
大理寺卿受命親自調查此事,章巍曾為了自保,向幾位皇子都送過禮。
他打聽出三皇子喜愛美人后,更是重金采買揚州瘦馬送到三皇子府上。
事情雖然做的隱秘,卻也好查。
砒霜的來源,查盡城中八十間藥鋪的購買記錄檔案,最終鎖定在蘇姨娘弟弟的家仆身上。
各方證據齊全,章家被下獄。
謀害皇子,罪可株連九族,太子來看望歲歲時,歲歲跪在他跟前,求他放過外祖一家。
太子失望地看著她,「這便是你的全部所求嗎?」
歲歲叩首,「是。」
太子氣怒地拍桌,雙目泛紅,「章歲,你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!」
歲歲額頭貼地,避而不言。
太子自然不相信章巍有膽子造反,這件事情,是歲歲以身入局,一手策劃。
太子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,目光沉痛,「章歲,你為什麼不和我說,你知不知道,你父親出事了,你這輩子都做不了皇后了。」
歲歲無奈地笑,「我從來都沒想過做皇后。」
「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母親的仇恨,那我呢,章歲,那我呢,當我在為我們的以后謀劃的時候,你在做什麼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