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聽到李珣旭的稱呼都覺得晦氣,我臉色一沉:
「他配不上你!」
「五哥哥不配難道你配……」
宋姝說到這忽然住了嘴。
與我視線相交,宋姝原本已經恢復的面色又紅到了耳根。
她慌亂地驅趕我:
「你走你走!夜闖我府,小心我報官給你抓起來!」
我卻巋然不動地立在原地瞇著眼審視著她問道:
「你剛才爬墻頭是不是打算偷跑出府?」
她的眼神明顯避讓:
「我就是上墻頭透透氣。」
「不說實話,那我就只能去找首輔大人加強戒嚴,免得你偷跑出府,出了事情。」
「要你多事!」
她不滿地咒罵了一句,卻還是從寬大的袖口里掏出一只暈死的信鴿。
我一眼便認出是李珣旭的信鴿。
「誰知道它那麼巧從我院中上空飛過,又誰知道它那麼不經打,我就用石子一丟,它就掉下來了。」
宋姝哭喪著臉懊悔不已。
我暗自嘖嘖稱奇,宋姝看來是有習武天分的啊,怕是練個三五年的都沒她這準頭和力度。
「所以你揣著這只信鴿大半夜翻墻出去準備干嗎?」
11
「想著去鵓鴿市看看有沒有差不多的信鴿買來賠給五哥哥。」
我瞄了一眼信鴿,很明顯只是暈過去了。
宋姝一定知道在城中不可能買到一模一樣的信鴿,所以她并沒有說實話。
「既然死了,我替你把它處理了,保證李珣旭不會知道是你干的。」
說著我便伸手去拿信鴿,宋姝卻手往懷前一收:
「別!」
我臉色肅穆:
「你半夜偷跑出府的目的是什麼?」
宋姝撇撇嘴:
「五哥哥平日里進出你府,日日照面,無需這般大費周章,所以好奇他大晚上約誰見面。
」
她邊說邊將信箋遞給了我。內容是約人丑時在城郊密林三公里處見面。
我將信箋塞回竹筒時,信鴿緩了過來。
撲棱了幾下翅膀便飛走了。
深更半夜,又約在城郊密林,定不是為了情情愛愛之事。
我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。
于是退后幾步,助跑準備一躍。
卻覺得腰間一緊,又穩穩落在地面。
低頭一看,只見宋姝雙臂環腰將我攔下。
「你這是做什麼?」
「我也要去,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小狐貍精敢跟我的五哥哥暗通款曲!」
宋姝咬牙切齒道。
仔細想來是該先斷了她對李珣旭的念想。
于是我解開宋姝的手,轉身扶住她的腰,一個打橫,穩穩將她抱起,我還小心翼翼調整姿勢,不想讓她有絲毫不適。
后退幾步,助跑一躍輕松上墻。
宋姝瞄了一眼,靠在我懷里不敢再看:
「媽呀,怎麼這麼高,剛才爬梯子上來時還沒覺得。」
「摟緊我。」
她直望向我,眼里夾著驚疑的光,面頰又燃起了紅暈。
然后力避我的視線。
「你的臉怎麼今天一陣陣發紅?莫不是生病了吧?」
我用額頭貼了下她的額頭試試溫,然后暗自嘟囔了句:
「挺正常的啊。」
宋姝佯裝不快地催促著:
「快點吧,去晚了人都該撤了。」
12
我和宋姝提前來到約見地點。
在不遠不近的半坡之上尋了棵粗壯的大樹躲在后面。
夜里寒風四起,不時有野狼嚎叫。
宋姝瑟縮地四處張望:
「不會這麼倒霉又碰到野狼吧……」
「別怕,有我在。」
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密林入口的方向說道。
宋姝悄悄挪步,卻腳下一滑,差點從樹后滑了出去。
我伸手一拉,將她攬在懷中。
她一臉羞赧,雙手護胸:
「辛北陌,你放肆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做了個噤聲。
只見李珣旭邁著迅捷的步子由黑暗處走來。
他站了不消片刻,密林入口對面的暗色里走出一個身著披風的人。
宋姝推開我,趴在樹干后,使勁抻著脖子瞇著眼看:
「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小狐貍精敢跟我搶男人!」
來人沒有摘掉披風上的帽子,而是操著外邦口音:
「何時能開關門?」
「急什麼,父皇還沒委派我獨自領兵作戰。」
李珣旭渾不在意地答著。
「我們各部早已集結完畢,只等你大開關門,入主中原。
「別忘了,是你自請與我們合作,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,等不了太久。」
對方的語氣中充滿了焦躁和不耐煩。
「我總得想辦法將辛家軍支得遠一些。」
「近幾年那個辛小將軍聲名遠播,聽聞用兵如神,斬將奪旗。」
「一介女流而已,早晚要嫁作人婦,洗手作羹湯。」
盡管他語氣平緩,面孔上的嫌惡、鄙薄、不耐煩卻不斷在加劇。
「我可聽聞你與她早有婚約。」
「那種悍婦我怎會娶回家中,待我大勢已定就整垮辛家軍。」
「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,但勸你盡快,不然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。」
「回去等我消息吧。」
兩人似乎不歡而散。
確定兩人離開后,我側頭看向宋姝。
只見她面色蒼白跌坐在地,沉吟道:
「五哥哥,不,五皇子居然勾結外敵,準備謀權篡位?」
13
我知道這種事情對她沖擊比較大。
自己戀慕的郎君居然勾結外敵,謀權篡位。
正打算寬慰兩句,她卻提著裙擺起身要走:
「此事可大可小,我得趕緊回去告訴我爹爹,他若開了弋陽關,那遭難的定是百姓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