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現在想來,我寧可她仍是那個拘泥于小情小愛目光短淺之人。
5
當年,李珣旭出征被困,皇上派我和父親帶兵營救。
宋姝得知后,居然膽大地買通火頭軍,混進了大部隊。
我發現后又氣又惱,可馬上就要出關,無法將她送回。
只能將她暫時安頓在弋陽關內的鳳陽城。
可誰也沒想到。
李珣旭居然利用五皇子的身份叫開關門,外敵兵臨城下。
宋姝爬上城樓,用死去將士的血蓋住自己的面容。
她身披厚重鎧甲,手持長槍立于城樓之上。
「我乃晉國辛北陌!善動者格殺勿論!」
可她學得太不像了,嬌小的身軀根本撐不起鎧甲,長槍也持得搖搖晃晃。
一個弋陽關死里逃生的將士跑來與我們報信。
等我們趕到時,宋姝的身體已經被亂箭射穿,雙手持著長槍卻仍然屹立不倒立于城樓之上。
我殺到城樓腳下,利用飛鉤直登城樓。
她滿口血沫,吊著一口氣:
「你……你來得可真慢。」
然后扯著嘴角苦笑著說:
「好疼啊……」
我紅著眼眶,嗔怒道:
「平日里小磕小碰都喊疼的人這時候逞什麼能!」
「可是城若破了,我又能躲到哪去,倒不如能拖一時是一時。」
我無語凝噎。
「你也不怎麼樣啊,提你的名不但沒嚇住他們,反而還遭了這麼多箭。」
她習慣性地嘲諷我,卻每說一句話都會大口吐著鮮血。
「你撐住!我帶你找軍醫!」
宋姝搖著頭,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。
「我想爹爹了,阿陌,你帶我回家吧。」
6
宋姝死了,我殺紅了眼,最后身負重傷不治而亡。
可當我再睜眼,竟然回到我與李珣旭解除婚約之前。
第二天,五皇子因為當街砸了清旖閣影響甚廣,被皇上罰禁足反省。
我連夜翻了宋姝家的墻頭,悄悄地將一間胭脂鋪的地契塞到她的門縫就走,正當我撅著屁股偷偷往門縫塞東西時,恰好被府里巡夜的守衛發現:
「有刺客!拿下。」
一瞬間身后圍了一堵人墻。
屋里的宋姝被驚動,開門一探究竟。
然后,就與撅著屁股的我來了個四目相對,大眼瞪小眼。
她秀眉一擰:「你大半夜在我房前干嗎?」
守衛聞言問道:「小姐,這人你認識?」
「不認識,帶走吧。」宋姝脖子一仰,兩眼一翻揮揮手道。
想到前世她慘死的模樣,我呼出一口氣:
「不計較不計較,她前世死得太慘了!」
我伸手將地契塞到她手里,然后轉身漠然地看了眾人一眼。
有人認出我:「是辛將軍!」
「等等!這是什麼?」
宋姝攥著地契在我身后疑聲問道。
「白日里答應給你買的胭脂鋪,這是地契。」
說完我徑直往前走去,守衛也不敢攔。
「平白無故送我間鋪子,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!」
宋姝雙手叉腰,尖著嗓子質問道。
「因為你喜歡,往后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盡力滿足。」
之后幾日,我變著法地想要彌補她。
她想吃果脯,我便跑到城南買下所有。
一笸籮一笸籮擺在她面前。
她想聽戲,我便專門南下請了有名的戲班子來給她唱。
隔天忙完正事,中午準備出門去尋宋姝。
卻在門口碰到連馬車都沒停好就跳下來的首輔大人。
首輔大人沖到我面前,一臉慌張道:
「陌兒,姝兒出事了,只有你能幫伯父了!」
7
我心下一沉,連忙問道:
「宋姝怎麼了?」
「她不知聽誰說天麓山上有座神廟,祈愿特別靈,非鬧著要去,我不同意便自己偷跑去了,連貼身侍婢都沒有帶。
「我派人去尋,不僅姝兒沒尋回來,他們倒還迷路了。」
說到這首輔大人恨恨地嘆了口氣:
「你曾帶兵在那帶剿過匪,最了解那兒的山勢地貌,所以伯父不得已只能來求助你了。」
那座山我確實去過,地勢險峻,盤桓迂曲的岔路很容易迷路。
當年有一窩山匪就是看中天麓山的山勢地貌才盤踞在那。
就算辛家軍有充足的作戰經驗,都在那山里迷失了兩天才找到路。
宋姝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孤身一人入山林實在莽撞。
關鍵入夜后,山林里會有大型的猛獸出沒……
想到這我飛快地奔到首輔的馬車前,解了馬車的韁套,然后翻身上馬,縱馬一躍,疾馳而出。
入了山林,我便用兵家慣用的尋跡手段仔細觀察。
終于從一堆雜亂的腳印中發現了宋姝的足跡。
然后尋著足跡一路找去,邊找邊喊。
可是再往前便是荒草地沒了足跡,前面是幾條曲徑通幽的小路。
我做著記號嘗試著每一條小路。
天色漸漸暗沉,我心里也越發著急。
嗓子都喊啞了,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荊棘刮得破爛。
夜幕低垂,手中的火折子也僅夠照亮腳下的路。
再往前一步時,我忽然腳下一空,身體下墜。
落地之后,只聽身下「哎喲」一聲。
我心中一喜,這不是宋姝的聲音嗎!
8
我趕緊從她的身上起來。
火折子的光在狹小的地洞里倒顯光亮。
看到宋姝我竟有些激動地一把將她攬在懷中。
我明顯感覺到懷里的宋姝身子一僵,片刻后一把推開我,雙手護胸嗔怒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