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看來,我給胡掖率出的主意還是有用的。
胡掖率在我腦海中閃過。
我嘆了一口氣。
若是等他回來,發現我都是騙他的,怕是要暴跳如雷。
大澄商隊一日不來,若是我沒法混回去,胡掖率騰出空來搜捕我,怕是有些麻煩。
鄰家大娘熱情得很,晚間送了一袋紅果子給我。
我取了一個咬了一口,熟悉的酸味在口腔炸開。
我笑出了聲。
胡掖率倒也沒說錯,我當真是蠻嬌氣的。
我取了陶鍋,生了爐子,又買了些糖,試著像胡掖率那樣把紅果子熬成糖羹。
結果好好的鍋和果子,全都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。
煳味甚至招來了大娘提水來幫我滅火。
「你這個小娘子啊,這紅果子哪里是能熬的?」
不能熬嗎?
那胡掖率怎麼熬得那麼好?
我心頭一軟。
其實,我也不是沒有猶豫過、掙扎過。
我已無家可歸,而胡掖率待我如珍寶,確實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,被人呵護和珍愛的感覺。
只是我不是珠安公主的身份始終是我們之間的引線,若是他真的得勝了,大澄一定會想再來聯系、拿捏我,最終只會給我們之間增加無數的謊言與欺騙。
這樣的日子,我過夠了。
在貍花鎮住了十幾日,我在街上聽到了胡掖率獲勝的消息。
這麼快?
這顯然超出了我的預料。
貍花鎮不能待了,我得跑得再遠些。
我在鎮上買了一匹新馬,收拾好東西再度逃亡。
此處多山,幸好我騎術可以,上坡也騎了上去。
如果我沒有看到揚著馬鞭在坡頂守株待兔的人的話,那我應該會夸夸自己。
我粗略對比了一下敵我戰力,最終選擇乖乖束手就擒。
胡掖率沉著臉,像是烏云下暴雨欲來的山。
他騎馬到我近前,語氣陰沉:
「不會騎馬?」
「等我回來?」
「蕭蕭,你真是好得很。」
09
渠鴉的宮殿比我想象中恢宏得多。
顯而易見,現在已經在胡掖率控制之中。
他一路提著我,從容地面對一路上眾人打量的目光。
被他丟在地上的毯子時,我縮著頭百思不得其解:
「你怎麼這麼快發現我的?」
胡掖率一路的陰沉臉忽然挑起一抹冷笑:
「因為貍花鎮是我的地盤。」
我瞪大了眼睛。
「你以為我被逐出這麼多年,就只占一個山頭嗎?」
「以這座山為中心的鎮子,都是歸順我的。」
他捏著我纖細的脖頸,嗤笑一聲:
「小家伙,跑也不知道怎麼跑,偏生跑到我的大本營去自投羅網。」
「你的鄰居,可巧也是我的樁子。」
我直接躺在了地上。
不管了,毀滅吧。
胡掖率揪住我的頭發,迫使我抬頭看向他:
「都說你們中原人會騙人,我還真信了你口中的真心。」
門外有手下敲門催促,說是有緊急消息。
我這才想到,他應該是得了情報,還沒肅清敵人,就先趕去抓我。
他站起身,吩咐道:
「把牢中的玄鐵鏈搬出來,把她鎖在這里。」
我當時并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,直到幾個渠鴉人費力把重重的鐵鏈搬來,我才明白,這怕是那個重達百余斤,讓犯人都無法抬動四肢的鐵鏈。
我終于感受到了害怕。
被這樣的鐵鏈鎖住,怕是跟廢人也差不多了。
被鎖上后,我趴在那里,感覺自己越發像一只烏龜。
挪也挪不動,干脆遇事不決睡大覺。
迷迷糊糊間,我感覺有人走了進來,旋即腳腕一陣柔軟的觸感,似乎是被塞了棉絮。
這樣一來確實舒適很多,我又迷迷糊糊睡過去。
可還沒睡著,門又被打開,傳來了一陣鐵鏈的響聲。
緊接著,手腳都是一陣輕松。
換成細鏈了?
終于可以自由動彈,我微微縮起身子,換個舒服的動作入睡。
可很快門又開了,我恨不得惱怒地坐起來問問,能不能讓人睡覺了?
但是我立刻感受到熟悉的熱源,解開了我的手腳,輕巧地把我抱起來放回床上。
然后是一聲嘆氣。
我終于清醒過來。
從我被玄鐵鏈鎖住不到半個時辰,胡掖率已經來了三次。
越換越輕,越換越心軟。
他嘴上發狠,心里卻舍不得,到底把我抱上了床。
胡掖率被我拆穿,罕見地多了幾分羞惱:
「嬌花一樣,碰一下都要哭上幾個時辰,要真鎖著你,非哭背過氣不可。」
10
胡掖率到底還是給了我隨意出入的自由。
可被阿那丹挾持時,我真后悔還不如被鎖在屋子里。
原來那天手下來報告的是阿那丹在牢里被放走了。
想來也是,再怎麼說他都是渠鴉的大王子,渠鴉王屬意已久的繼承人,肯定會有同伙。
比起胡掖率當初自動離開,忍辱負重,韜光養晦,阿那丹顯然沒有這樣的成算。
明明逃出去可以蟄伏東山再起,現下卻非要拉著與我同歸于盡。
「你手握大澄的公主做籌碼,得大澄援助打敗了我,可若是公主死了,大澄一定會跟你翻臉,我看你這王位能否坐得安穩!」
胡掖率帶人站在另一側,冷聲道:
「阿那丹,渠鴉的勇士天生神力,是用來保護族人的, 可你靠著這力量,專挑女人欺辱,我看不起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