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親路上,我遇見了山匪。
為首的那個男人,雄壯如山,滿眼侵略。
他捏住我的后頸,僅靠一只手就把我拎到馬上。
被他抵在床上時,我驚惶地看到,他的大腿比我的腰還要粗上幾分。
不由得為自己日后的命運生出無限擔憂。
01
越靠近大澄邊境,路就越狹窄難行。
護送的副使提醒:「此處山高林密,道路崎嶇,多加小心。」
話音未落,就被一支冷箭射下了馬。
這嘴,八成是開過光。
羽箭、落石,和親隊伍一陣騷亂,馬的嘶鳴和士兵的吵嚷混雜在一起。
我當機立斷,命令車夫調轉馬頭,勒緊韁繩,帶著我的馬車先沖出去。
正不知道怎麼逃婚,這群不知道哪里來的山匪可是幫了大忙。
廝殺聲漸漸遠去,我的心還沒放下,只聽車夫一聲驚呼,下一秒,一聲巨響,連接車廂和馬的木架被生生砍斷。
一把大刀在我面前閃過。
我不受控制地隨車廂后墜,被一條粗壯的手臂抓住,生生拎了出來。
那人雄壯如山,夾著棗紅色的大馬,站在那里,連日光都被擋住了。
他輕而易舉地把我單手拎上馬,一勒韁繩,揚長而去。
他兩條胳膊如同鐵鑄,將我牢牢鎖在懷里,我掙扎了半天,連動都動不了。
上山的坡又急又險,被他鎖在前面的我,嚴重懷疑自己要被兩旁的樹葉抽死。
不知穿過多少樹林,視野豁然開闊。
胡掖率勒緊韁繩,停下了馬。
他停了一會兒,嘖了一聲:
「忘了,中原公主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怕是連馬都沒見過。」
說到這兒,他也不指望我自己下馬,而是再次粗暴抬手把我提溜下去。
他說得不錯,大澄重文,女子多以詩書嫻靜為典范。
珠安公主作為嫡公主,金尊玉貴,掌上明珠,更是一直深居宮中,確實沒有親自跑過馬。
可問題是,我并不是真正的珠安公主。
帝后愛惜女兒,不忍讓她和親,就挑中了和公主身形樣貌都有幾分相似的我。
我出身武家,卻只是看上去瘦弱而已。
不過這種情形,裝作一個弱不禁風的公主確實對我更有利。
我便沒言語,甚至配合地踉蹌了幾步。
胡掖率大剌剌地提著我,仿佛拎著一件邀功的戰利品。
我偷眼打量他的手腕,又低頭跟自己的小腿對比。
竟然差不多粗……
他顯然是這群山匪的首領,一路走過來,其他人都紛紛跟他打招呼。
他拎著我進了屋子,把我放在床上。
孤男寡女,共處一室,對象又是個這樣的大塊頭。
我心中警鈴大作。
我縮在床角,提防地看著他脫外套的動作。
「你,你干什麼!」
胡掖率掃了我一眼,緊接著,一件長毛大氅兜頭蓋了下來。
胡掖率人高身長,一條大氅比我往日蓋的被子還長。
我在大氅里鉆了半天,才勉勉強強露出一個頭。
他沒理我,自顧自給爐子生了火。
「圍好了,身嬌肉貴的中原小公主,要是凍病了,這地兒可沒大夫。」
我圍著大氅,一邊提防胡掖率有新的動作。
一群山匪,非要截和親公主,肯定不是什麼好意。
不過他似乎在等什麼,對我并沒有那麼在意。
直到入夜,帳外來了人。
不知他們說了什麼,回來的胡掖率臉色不算好。
02
他摸著下巴,有點困惑地看我:
「他女兒都被劫了,老皇帝一點表示沒有?」
廢話,我根本就不是真公主,大澄皇帝當然不在意。
可胡掖率不知道,轉了轉眼珠,語氣中多了幾分幸災樂禍:
「看來你爹娘對你也不怎麼樣嘛。」
我瞪他一眼。
這蠻夷之地,就不該期待他的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。
他嗤了聲:
「跟個兔子似的,瞪起眼睛更招人。」
我被他赤裸裸打量的目光看得發毛,壯著膽子開口:
「你劫掠大澄和渠鴉的和親公主,到底想干什麼?」
他突然站起身,一步步走過來。
即使他住的地方是最寬敞的,可此刻他站起來,卻依然顯得非常逼仄。
背后昏暗的燈火被他粗壯的身軀擋了個嚴嚴實實,在體型差帶來的絕對力量壓制面前,我控制不住地微微戰栗。
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。
我試著跟他打商量:
「既然大澄和渠鴉沒什麼表示,我也沒什麼價值了,不如把我放了吧。」
「放了?」
胡掖率臉色一沉:「老子為了劫你,費了多大氣力,把你放了,這買賣可虧大發了。」
他捏住我的脖頸,在血管上微微摩挲。
「細皮嫩肉,怎的手感這麼好?」
「難怪阿那丹非要個中原公主來和親。」
他危險地瞇起眼:
「要不老子要了你,得個媳婦也不算虧。」
「不不不,你等等,等等。」
我瞬間炸毛,往后使勁縮了又縮,被他一把撈回來。
他抓著我的胳膊捏了又捏,滿眼都是嫌棄:
「怎麼細成這樣?」
他嘖了一聲:「成親拜神,真怕他們以為你沒成年。」
我全身豎起警惕的毛。
他抬手把我的頭發呼嚕亂:「行了,別用這種眼神看我。
」
「老子不是禽獸,你這細胳膊細腿,撐不過一輪就會被弄死。」
我被他說得面紅耳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