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設計讓臣妾禁足的。
「她就是一條毒蛇啊王爺,她想害死王爺你的親骨肉,也想害死臣妾,她想要臣妾的命啊。
「王爺,你快下令殺了她。」
大概柳錦華做了惡事心虛,又或許她太在意腹中胎兒,才會被我嚇成這樣。
謝耘冷冷看著她,滿臉不悅。
「她被你陷害還在替你求情,你不但不思悔改,反而滿嘴胡言攀咬她。
「你冒充她才得了如今的恩寵,究竟是誰在騙本王?」
柳錦華聞言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我:「是你?竟然是你?怎麼會是你?」
許是想明白了這一切,她突然笑道:「好啊,小九,好手段啊,把我耍得團團轉,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吧?」
我站在謝耘身后,對她笑了笑,點了點頭。
她氣急,站起身來拔下發髻上的金簪子就要刺向我:「你敢盤算我的位置,我定要劃爛你的臉。」
只是剛起身,就被謝耘一腳踢開了。
「你瘋了?竟要殺自己親妹妹?」
婆子們順勢將她控住,奪走了她手里的金簪子。
我被謝耘護在身后,拿出一只已經磨破邊的荷包,故意讓柳錦華瞧見,這是臨走時六姐姐送我的,是她阿娘臨死前做給她的。
柳錦華看到后,驚恐地扭頭四處望著,慌極了。大喊著:「我不怕,我什麼都不怕,你們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,死了還能怕你們不成。」
果然,六姐姐的親娘,也是她殺的。
謝耘低頭看了她一眼,嘆了口氣,轉身走了。
30
攝政王妃剛風光了兩年,便瘋了。
柳錦華依舊住在正院,為著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。
「小寶,等孩子出生,便抱來給你養。
」謝耘喝了杯酒說道。
今日是中秋夜,家家歡聚,可是我沒有家。
我守著偌大的王府,卻毫無歸屬感。
「好,畢竟孩子無錯。」我笑著又給謝耘倒了杯酒。
他有些醉意,伸手摸了摸我的臉:「月色照美人,小寶,你好美。」
我微微側過頭去,避開了他的視線:「王爺吃醉了。」
我進王府大半年了,卻始終未與謝耘同房。
從前我借口怕柳錦華不舒服。
后來我借口自己惶恐,頭疼,害怕。
如今我明白了,或許是我打心底里,就不喜歡他。
才無法接受與他同房。
我曾經短暫地被他所感動,我以為他真的很喜歡我,很惦記我。
后來看著他對柳錦華的態度,我明白了。
找到我,或許只是他的一種執念。
至于愛,并沒有多少。
我又給謝耘倒了幾杯酒后,他昏睡了過去。
我提著食盒去了正院,里面放著月餅和柳錦華最愛的點心。
31
「長姐,中秋快樂啊。」
「以前在家里,每年中秋父親都會與我們一同賞月,長姐可還記得?」
柳錦華坐在窗邊冷冷看著我:「你一個小庶女,每年都盼著中秋吧?能得些賞錢,能得件新衣裳,能和父親說句話。」
「是啊,以前我很是羨慕長姐,擁有我所想要的一切。
「但是往后,你什麼都沒了。
「王爺說,等你的孩子生下了,由我撫養。而你,終身禁足。
「沒想到吧,你當初回家,想要選人來幫你留住的這一切,到頭來,只是一場空。」
柳錦華氣得眼睛鼻子擠在一起,難看極了。
「你胡說,王爺不會這樣對我。」
我倒了杯酒給她:「是嗎?
「長姐恐怕還不知道吧,王爺已經對外宣稱,你瘋了。
「一個瘋女人,怎能留在王府?」
柳錦華打翻了我手中的酒杯,指著我的鼻子想罵我,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32
我抬頭看了看月亮,潔白如玉盤。
「小時候,我阿娘抱著我看月亮,阿娘說最好的日子便是每個月月圓時。因為那一日父親會去嫡母房里,嫡母會歡喜幾天,便不再刁難我們。」
柳錦華聽我提到阿娘,抱著腿往后挪了兩步。
「我阿娘一直活得很清醒,賣身葬父進了柳家做妾,她從不爭寵,唯一所求不過是我能過得幸福快樂。
「所以她從不拘著我,無論是上樹下河,還是捉螞蚱掏鳥窩,她從不說我,只會拿著帕子幫我擦汗。
「她把我當心肝兒一樣地疼著,可你卻讓我目睹了她慘死的樣子。」
柳錦華額前的汗珠子開始往下掉,她扯了扯腿上的薄毯:「你,你在胡扯什麼?」
「胡扯?你讓你的奶娘進屋殺死我阿娘的事,難道你不記得了?
「你三番兩次想殺死我,把我丟進枯井里把我推進池塘里,結果我命大沒死成,你便殺了我阿娘,這些你都忘了?」
柳錦華聲音有些抖,死死盯著我看:「你沒有失憶!你根本沒有失憶,這些年你一直在騙我,你都是裝的。」
我揚手扯下她緊抓著的薄毯:「不假裝失憶,我要怎麼活下來呢?
「沒了阿娘的庇佑,你想害死我太容易了。為了活命,我當然得裝啊。」
我慢慢靠近柳錦華,她緊張地捂著隆起的腹部「你,你不要過來,我可是懷有世子的人。」
我也將手放在她的腹部:「是啊,但也得生得下來才算。」
柳錦華不住地發抖,沖著院子里喊道:「快來人,柳京墨要殺了攝政王妃。
」
可沒人進來。
柳錦華怎麼也想不到,會有一日整個王府內宅都聽我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