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端上桌的卻是粥。
我頓時沒了食欲,懨懨地就要下桌。
腰卻被箍緊。
「胃不好,早上別想著吃辣。」
我不知道酆域是怎麼洞察我的想法的。
我屬于無辣不歡,更病態一點的時候,只有胃灼燒的痛覺才能讓我覺得自己活著。
后來是凌一捉著我一點點哄著喂,才勉強養好一點。
可粥就算變著花樣做,也早就膩了。
我現在聞到粥的味道就想吐。
無聲抗議了一會兒,最終還是妥協了。
我示意酆域把我放下來,坐在他懷里的感覺讓我有點不自在。
卻被捏了捏手。
「能自己吃?」
我才意識到傷的是右手。
正想表示喝粥而已,我左手也可以風生水起。
勺子就抵在了我的唇邊。
酆域語氣落寞。
「乖,張嘴。」
「我知道你可以,但我想喂你,可以嗎?」
我一愣,下意識張嘴。
11
酆域抱著喂我,我還接受了。
直到上了前往首都星的私人星艦,我也沒從這個念頭緩過來。
感覺到酆域在我身邊坐下,我的身體愈發緊繃。
握住我手腕的大手炙熱。
我又不禁聯想到,剛剛,就是這雙手摸在我的肚子上。
語氣遺憾。
「就鼓了一點點,真的吃飽了?」
所以現在感受到酆域越過我身前時,我下意識雙臂交叉護住了肚子。
就聽到,
【滴,安全設備已接通。】
酆域不出聲,我都能想象他忍在唇角的笑。
我的臉頰臊得發慌。
但很快我就沒有心思管這些了。
因為星艦起飛了。
汗水濡濕了掌心,我不自覺地將唇咬得泛白。
太高了......
強烈的心悸,讓我耳邊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。
醫生疲憊地道歉。
「碎片在眼睛里扎得太深了,我們也無能為力。」
一片黑暗的世界,沒有人陪著我。
緊接著是分化失敗的消息,我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廢物。
直到溫熱的手籠住我的臉頰,我才好像重回到人間。
「別怕,沒事的。」
他把我抱在懷里,在我的眼睛上落下一吻。
「睡一覺,睡一覺就到了。」
我聞不到,但仍能感受到令我安心的氣息在慢慢擴散。
會是冷杉香嗎?
慢慢地曾經滿是鮮血的畫面逐漸被覆蓋。
耳邊無情的宣判聲也遠去。
腺體灼熱地抽動著。
我攥緊酆域的手,安心地睡了過去。
12
我醒來的時候。
感覺到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我立即意識到這是在帝都酆家。
心里有些不安,摸索著要出去找凌一。
自從上次在池家那晚后,我就沒見過他了。
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。
回到這個曾經有著黑色記憶的地方,他會不會怕?
卻被門口的保鏢攔住。
明明之前沒有的。
我按下心底的不安。
「我要見凌......酆域。」
按照我們的約定,我只能在酆域在的情況下見凌一。
可是出乎意料,這次也被拒絕了。
我試探。
「他是不是忙,那你告訴他,讓他晚上來見見我好不好?」
卻得到保鏢冷硬的一句。
「抱歉,池小姐,恐怕這幾天都不行。」
這是什麼意思,酆域想要把我軟禁?
還是他反悔了?
我突然有點慌,可是再怎麼鬧都不可能突破高大的保鏢。
除非......
我拾起杯子碎片,抵在腺體位置。
決絕開口。
「你如果不現在帶我去見他,我就刺下去。」
剛好的手又滲出了血漬。
我看不見,但能聽見他們壓低聲音慌亂地討論。
「家主說了不能傷她。」
「可是家主那個情況,難道真放她去。」
「那也不行......」
酆域怎麼了?
我心底一緊,聽到他們的聲音變小,下意識湊近。
可還沒等反應過來,手腕一麻,捏在指尖的利器被奪走。
13
「還好你有點分寸,沒真的下手,要不然老大又要遷怒我了。」
自稱江隨的男人一邊幫我處理手上傷口,一邊碎碎念。
「上次膝蓋上傷口就那麼點大,還大老遠支使我送藥。」
「果然戀愛中的男人沒人性。」
「按古藍星的霸總文學我叫什麼來著。」
「哦!霸總倒霉的醫生朋友。」
這聲音熟悉得過分了。
但我現在沒空多想,打斷他。
「酆域怎麼了?」
江隨語氣戲謔。
「他現在在易感期哦,你確定還要找他?」
沒有伴侶陪著的易感期是很痛苦的。
「他......有打抑制劑嗎?」
「誰敢給他打?任何不被允許侵入領地的人,都會被頂級 Alpha 撕碎的哦~」
「只不過......」
江隨話鋒一轉。
「你倒是可以幫他,就看你愿不愿意。」
「......」
郊外的別墅里一個人也沒有。
我推開門上樓,站在房門口,有點后悔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地輕易答應了。
或許是愧疚心作祟。
酆域在星艦上確實幫了我,我不能對他的痛苦坐視不理。
江隨的話還在耳畔。
「你身上全是他信息素的味道,他應該不會排斥你。」
我握緊手里的抑制劑,鼓起勇氣推門進去。
我看不見屋子里的場景,也聞不到信息素。
每小心翼翼地走一步,都要試探地叫一聲酆域的名字。
卻像石沉大海,沒有任何聲音。
酆域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。
我心底一緊,腳步也就亂了。
直到絆到了什麼東西,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。
14
卻摔進了一個溫度高得嚇人的懷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