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也贊同地頷了頷首,我愈發得意。
「大膽!你們怎麼敢……」
我徑直塞了塊抹布堵住了他的嘴,又狠狠打了他兩耳光,那張臉糙極了,硌得我生疼。
蕭懷晟天潢貴胄,哪被人這般羞辱過,眼睛迅速變得血紅,翻涌著狠厲和怨毒。
我笑了笑,低聲說道:「這位假姑爺,要怪就怪你旁邊這個丑女人,如果不是她,怎麼可能連累你。」
「你該想想,你們這是真愛呢,還是利用呢?」
柳玉云杏眼瞪得很大,剛想為自己辯解,但僅僅嗚咽一聲,我又如法炮制地堵上了她的嘴。
我的耳朵臟了,小姐的耳朵可要干凈些。
最終,小姐讓人扒了這二人的外衫,將他們結結實實綁在了中大街的柱子上。
又在一塊白布上蘸墨提筆寫下「無媒茍合」四字,綁在他們身上。
中大街來來往往無數人,想必每個人看一眼都能把他們臊死。
18
蕭懷晟和柳玉云無媒茍合的消息,一下子傳遍了整個上京。
上京貴女們縱然愛著蕭懷晟那張尚且算是英俊的皮囊,但貴女們自幼接受家中清嚴的教育,自然十分不齒這樣的行為。
和小姐頗為不對付的侍郎黃千金竟遞帖登門拜訪,一來是為鴻音樓那日無據討伐小姐而致歉,二來是為昨兒個那檔子事。
要不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。
要好的時候,兩個人可以喝茶嗑瓜子,痛罵男人一下午。
不要好的時候,走在路上都要夾槍帶棒好幾來回。
兩個人罵了一下午,瓜子嗑了一地,茶也續了好幾趟。
小姐舒坦了,黃湘兒也暢快極了。
末了,黃湘兒對小姐道:「那日乞巧,是我對不住你,不知那賤婢是這等蛇蝎心腸。」
小姐「嗐」了一聲,大手一揮,很有俠女豪情直爽的風范:「我當是什麼大事,那賤婢名聲掃地,是她吃虧。」
「只要你不再跟我搶鴻音樓的酥鴨子和寶仙樓的新式樣,一切好說。」
黃湘兒撲哧一笑,然后幽幽道:「崔家寶儀,你做夢,酥鴨子和新衣服我是搶定了。」
小姐氣得險些要拿竹鞭子趕她出去。
而我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小姐:「小姐難為記得奴婢喜歡酥鴨子。」
小姐避而不答。
19
蕭懷晟和柳玉云的事轟動一時,就連遠在京郊讀書的崔寶禎也知道了。
崔寶禎殺氣騰騰地趕了三十里路,緊趕慢趕地回了家,甫一回家就奔向逐春院,對著我家小姐劈頭蓋臉就是一句:「阿姊,別再喜歡蕭懷晟了!」
小姐一愣:「本小姐什麼時候喜歡蕭懷晟了?」
崔寶禎氣結,胸膛起伏又平,平了又起,好半晌才道:「那為何你向太后討恩典,說要嫁給蕭懷晟?」
小姐直接一個栗暴下去,也氣盛:「分明是太后喜愛我,所以才給我和蕭懷晟賜婚,崔寶禎,你在胡說什麼!」
崔寶禎眨了眨眼,蒙了。
然他崔二爺在崔寶儀面前伏低做小十多年,怎會不知如何討好他阿姊。
崔寶禎忙擺出笑臉來,連連道:「原是如此,原是如此,該死的蕭懷晟,還敢大言不慚說你傾慕他,害我以為……」
「哼,我就說阿姊風華絕代,怎麼要嫁給他。」
小姐果然消了氣。
只不過崔二爺的腦子實在令人汗顏。
他又不怕死地道:「上次見的傅棣,我看就不錯。
傅棣傅棣,以后他若當我姐夫,我還是可以喊他一聲弟,哈,哈,哈——」
小姐閉了閉眼,像是在平復心中怒火,然崔寶禎的笑聲實在是太過欠扁,小姐一顆慈姐心都按捺不住,指著門,怒吼:「滾!」
「好嘞。」崔寶禎忙閉嘴,走之前竟對我努了努嘴,留下一句「照顧好我阿姊」又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小姐揉了揉頭,嘆了嘆氣:「這個崔寶禎真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,還敢在本小姐面前耍幺蛾子。」
末了小姐又重重地拍桌,怒氣騰騰騰上漲:「氣煞我也,課業那麼繁忙,他竟敢偷溜回家,看本小姐不罵死他!」
唉,我的小姐永遠這般溫柔。
20
天涼,崔破。
該死的太后,為了她的親孫子,召我家小姐入宮。
嗚,我家小姐竟還不帶我,我只能在府中干巴巴地焦急等待。
21
然而小姐卻是滿面春風地回來了。
我的眼淚還沒掉下來,小姐便拿帕子捂住了我的嘴。
我眨巴眨巴眼,不明所以。
「翠翠,太后夸你大智若愚呢,說你打得好,就應該把她那蠢孫孫打醒。」
「還有,我和蕭懷晟的婚姻解除了,從此你家小姐又是全上京公子心中最閃耀的明珠。」
我阿巴阿巴。
小姐移開帕子,笑得很是快意。
只是小姐,全上京都知道您是霸道小姐,我是刁蠻奴才。
哪來的閃耀明珠!
沒等我要說些什麼,小姐支頤又道:「黃湘兒給本小姐遞帖子,說是明日泛舟,但秦卿又邀本小姐去賞菊。」
她很是惆悵般:「翠翠,你說本小姐去哪好?」
我揮了揮拳,仿若有著蓋世神功般:「小姐去哪都好,誰不聽話,翠翠就替您打誰。
」
「只是……」我十分艱澀地開了口,「只是小姐,您不介意之前她們說您的那些話了嗎?」
小姐緘默不語。
就在我以為小姐不愿說時,她卻道:「她們說我有娘生沒娘養,你都替本小姐打過她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