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醉仙樓……嘖嘖。」
他嘖嘖兩聲沒再繼續說下去,但我心里卻是咯噔一下。
轉頭去看鶯紅的表情,不用問便能猜出,此男子說的都是真的了。
作為一手將醉仙樓帶起來的元老之一,我委實是心痛的,不明白為何如今已經不需要以色事人了,鶯紅卻還要選擇做這樣的事。
難道是因為這男子長得好看?
大抵是見我一直盯著她,鶯紅撒開扯著我的手,聲音里全是哭腔:
「你是清白女子,又有一身的本事,如何能明白我等的處境?在酒樓里表演歌舞又豈是長久之計,等我們年老色衰,又有何立身之本?與其隨便找個人嫁了做回玩物,不若自己找個合適的目標爭取一下。這位公子貌若謫仙,又家財萬貫,若是能跟著他,我又何愁將來!」
我低下頭,覺得有些沮喪。
本以為自己從現代而來,必定是能用自己的本事救下一些人的,但其實我也不過是一粒微小的塵埃,什麼都做不了。
將鶯紅推出門外,我搓手賠笑:
「真是怠慢了這位貴客,不知公子如何才能放過醉仙樓呢?」
7
錦衣公子倒是也爽快,沉吟片刻突然道:
「把你們廚子找來,我想跟他談。」
我微微一愣,雖不明白他找我干什麼,但還是朗聲回答:
「我便是做菜的廚子,公子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。」
他聞言抬頭,面色含春,突然站起了身,大步朝我跨來。
他表情有些急切,看著我的眼神露著精光,好似要將我拆吃入腹。
我不由倒退幾步,瞄了一眼桌上空空如也的酒菜,心中大駭。
他方才就在說,鶯紅給他飯菜中下了春藥,如今桌上均已光盤,也不知道他究竟吃進去多少。
會不會現下藥效發作,他打算拿我當解藥啊!
眼見已退無可退,我后背「砰」一聲抵在了墻上。
他剛好來到我面前,單手撐住墻壁,看我的眼神帶著欣賞和迷離:
「我要包下你一個月,如果你答應,這事我就不計較了。」
聽完他的訴求,我猛地捂上前胸,氣急敗壞地控訴:
「還請公子自重,我是良家女子,賣藝不賣身!」
男子回過神來,鳳眸微瞇,上下打量了我好幾遍,突然嗤笑出聲:
「骨瘦如柴,身材干癟,我沒興趣。我是要包下你一個月,只為我一人做菜,一日三餐每頓十個菜,最好不要重復。」
我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:
「公子是什麼家庭?日日需要宴客?」
「不宴客,我自己吃。」
「剛才這一桌,都是你一人吃完的?」
他似笑非笑,點了點頭。
不得了,這不僅是位吃貨,還是個大胃王啊!
我想討價還價:
「那個……一日三十個不同的菜,實在是有些為難……」
還沒等我說完,便覺手心一涼。
我攤開手一看,一錠黃澄澄的金子赫然躺于我掌心,還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金光。
「姑娘若是覺得我要求太高了,那我也不勉強。」
他作勢就要伸手取回金子,我立馬將手掌一合,點頭哈腰:
「不為難,不為難,公子是貴客,必得好好招待才是!不過公子你沒事嗎?要不要先給您請個大夫……」
他微微一笑,應是贊賞我的機靈:
「大夫倒是不必……你再去給我做十個菜來吧,對了,那道麻辣香鍋,再上一份。
」
8
錦衣公子名喚亓澍,倒是不難伺候,只要將他喂飽,便一切太平。
他吃得開心了,不僅會隨機賞我金豆子,還不忘小心試探:
「姑娘缺銀子,而我缺廚子,不如我倆以后就……搭伙過日子?」
我皮笑肉不笑。
美人就像蘑菇,越好看的越毒。
對待亓澍這樣的毒蘑菇,我腦袋格外清醒:
「小女子身材干癟,前后不分,可不能倒了公子胃口。」
他表情悻悻,頗有些悔不當初。
從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日漸欣賞開始,我就知道他已徹底折服在我的廚藝之下。
老話說得好,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,得先捕獲他的胃,在亓澍這里表現得淋漓盡致。
再與他相處下去,我都怕他真的會離不開我。
老祖宗誠不欺我也。
雖然我沒打算得到他的心,但得到他的錢卻是我所愿。
每日設計食譜的工作讓我絞盡腦汁,但看在金豆的份上,我還是將鍋鏟舞得風生水起。
亓澍不怎麼挑食,但偏重口,尤愛辛辣刺激的菜色,我便將川菜、湘菜和徽菜重點輪番上陣,常常吃得他眉開眼笑,額頭冒著細汗都不舍得放下筷子。
所幸祖先們將美食菜系發展得這樣壯大,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拿下亓澍這尊大佛。
亓澍飯量大得驚人,隨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流水般入了腹,我與他之間的關系也更加融洽熟稔。
我們已逐漸發展成了互相離不開的關系,他離不開我的手藝,我離不開他的金子。
仔細算算,光是他賞的小費,我怕是都快躋身成為京城里的小富豪之一了。
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,我愈加覺得日子明朗起來。
最好一月之期到后,亓澍能加個鐘,再包我一個月,那我下半輩子就可以揮霍無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