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你?還能帶我們做其他營生?」
王媽媽的疑慮,最后在我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中被徹底打消。
樓里的姑娘都齊齊圍在桌邊,看著這些從未見過,卻又散發出奇異香氣的菜品目瞪口呆,我甚至還聽到幾個大饞丫頭的吞口水聲。
待桌上的盤子被一掃而空后,她們個個眼冒星光,看著我的眼神里流露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膜拜。
尤其是為首的王媽媽,一把將我按在椅子上,當場便給我開出了驚人的天價工錢。
她握住我的手輕輕拍了拍,連語氣都變得溫柔:
「醉仙樓今后就改行做酒樓,還望姑娘多費些心思,研發些別家沒有的新菜式。」
我見目的達成,霎時間豪氣萬丈:
「咱們要做酒樓,就做全京城最具創意的酒樓!」
4
王媽媽很快就知道,我口中的「創意」究竟是何意思。
醉仙樓里的姑娘,才藝五花八門。
有精通琴藝的,有聲如黃鸝的,有身子輕盈善舞的,甚至還有能雜耍噴火的。
我安排這些姑娘每日三場演出,為食客們助興。
在菜色上,我使盡渾身解數,滿漢全席中食材能獲取的,全部寫在菜單之上。
什麼江米釀鴨子、麻酥油卷兒、熘魚片、清蒸江瑤柱……菜單掛出去時,許多食客都瞪大了雙眼,恨不得即刻就嘗到這些菜品。
重新開張那日,王媽媽請了舞獅隊,鬧騰了一整條巷子。
食客們在我的開業大酬賓,以及 VIP 會員積分制的雙重轟炸下,幾乎都掏出錢袋子充了值,最后甚至限制了名額才沒引發踩踏事件。
品嘗過美味的食客們贊不絕口,心滿意足地離開。
開業當天便賺了個盆滿缽滿,王媽媽抱著堆成小山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,還不忘塞我手里不少碎銀:
「晚音吶,好好干,媽媽絕不會虧待你。」
我累得癱倒在榻上動彈不得,但心里卻激動地想要高歌一曲。
前世今生,才華終于得以施展。
既然開了個好頭,今后,我定能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。
5
我熱情高漲,食客們也沒讓我失望。
酒樓客人每日絡繹不絕,王媽媽掩在扇子后頭的臉雖依然溝壑縱橫,但卻整日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尤其是那落霞院的老板娘來過后,又黑著臉離開,王媽媽對我愈加大方。
因我實在忙不過來,便帶起了徒弟。
有了徒弟的幫襯,我得了空便去巡視酒樓,想看看還有何可以改進之處。
這一巡察,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。
樓里位置最好的雅間里,日日都被同一位神秘客人包下。
因酒樓是原先的青樓改造,最貴的雅間里還保留著原先的床榻,可供因赴宴喝多了的賓客短暫休憩。
可哪有人天天一日三餐都在酒樓用,還一人霸占一個最大的雅間的?
他用不著干別的事,也用不著回家嗎?
這個雅間的費用可不低哪!
莫不是,他還有著其他什麼壞心思?
這麼一想,我頓時如臨大敵!
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,對逼良為娼這種事無疑是義憤填膺的。
雖說樓里的姑娘從前是身不由己,才以色事人,但如今在我的改造下,已然享受著全新的職業。
不用放棄尊嚴淪為玩物,每個人都活得比從前積極快樂。
若是有人還想欺辱她們,那我是萬萬不答應的!
正這麼想著,雅間里卻傳來了女子低低的啜泣聲:
「公子,你……你別這樣……求你放過我吧……」
6
我火冒三丈,怒氣直沖天靈蓋,真是無論哪個時代,都有這種惡臭男。
我氣沉丹田,飛起一腳踢開雅間房門,卻見鶯紅施施然半躺在地上,正捂著臉嚶嚶哭泣。
而桌邊正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貴公子,袖口墜著暗紅色的花紋,一頭墨發用玉冠束了一半,劍眉星目,薄唇緊抿,俊俏宛若天人。
都長成這樣了,看衣著氣質也是富貴無雙,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,還來酒樓非禮人?
我有些愕然,氣勢上登時也弱了幾分,可還是怒道:
「哪里來的登徒子,這里是酒樓,不是青樓,還請閣下放尊重點!」
桌前的男子聞言微愣,隨即挑了挑眉,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扣了扣,道:
「姑娘要不要先問問清楚,到底我和她,誰才是登徒子?」
我目光在他和鶯紅之間不停變換,見二人衣衫均是齊整的,而鶯紅捏著衣袖的手指節發白,似是緊張,面上表情也有些不自然,看上去竟有些心虛的味道。
反觀男子,除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薄紅,面色居然一片坦蕩。
我拍了拍鶯紅的背,小聲鼓勵:
「別怕,大膽說出來,我們醉仙樓如今做的是正緊營生,要是有人欺負了你,自有衙門替你做主。」
鶯紅聞言卻是一抖,囁嚅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: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對面男子就出聲打斷:
「說得好,我正想報官呢。我就是來用個飯,可她在我飯菜中下春藥,還借著給我送菜的機會,意圖輕薄我。
還好我拼命反抗,才護住自己的清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