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覺到不對勁,我皺眉問他:
「我姐姐呢?魔淵是仙族禁地,你身為天族太子,為何又獨自來此地,你斬殺酸與又是為何?」
司忱并未直面回答我的問題,從懷中掏出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斬妖劍,扯開嘴角笑了笑:
「瑩歡冒領你的功勞,欺騙本太子,罪無可恕。我本是打算近日來接你回九重天的,我知道當日救我的是你。至于這孽畜,本就是妖物,留在世間并無甚用處,但內丹卻可為我所用。」
說完,他劈開酸與腹部,用劍尖挑出發著綠光的妖丹,張口吞了下去。
上古妖獸的內丹蘊含了全部的妖力,如此般直接吞下定會為妖氣所侵,走火入魔。
但司忱只是閉了閉眼的功夫,爆裂的綠光便直接被他吸入丹田之中,再睜開眼時,神色已恢復清明。
我大驚失色。
司忱神力無邊,在天界本就難逢對手,但饒是如此,入魔淵吞妖丹后也絕無可能不沾一絲邪氣,除非……
他吞噬了姐姐的靈力!
我閉上眼仔細感知,果然發現他周身盡是雪蓮的氣息,怕是如今姐姐的大部分靈力已盡數在他身上了!
我心中大駭,隨之排山倒海的難過侵襲而來。
雖然姐姐背叛我在先,但我依然不希望她被人殘害至此!
「你……你把我姐姐怎麼了?」
司忱面上看不出情緒,只淡淡道:
「她咎由自取,如今業已受罰。織黎,今日你便與我回去,我允你見一見她,然后便可以稟明父君,娶你為妻,永生永世好好愛你。」
袖子被扯緊,耳邊是封影急切地提醒:
「不可,他看起來比我還壞,讓你回去只是想再次利用你!」
我聞言失笑出聲,回頭剜他一眼:
「你倒是也知道自己很壞?」
封影摸摸鼻子,表情有些訕訕:
「我……我瞎說的。」
可他話音剛落,一道凌厲的劍氣便直沖他面門而來。
15
封影反應極快,一把推開我閃過身,那劍氣貼著他鼻尖而過,差一點就削掉了他半個鼻子。
這身手,可不像什麼修為全散的小可憐。
見我盯著他,他有點尷尬,解釋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:
「巧合……巧合罷了……」
司忱揮了揮劍身,表情相當惋惜:
「能避過我這一劍,實力倒是不俗,可惜,還遠遠不夠。」
話音剛落,他便飛身而起,直沖封影而去。
二人在半空中過了一招,炸裂而開的靈力擊碎了巖壁,落下滾滾巨石,而封影終是不敵,如只破敗的風箏從空中摔下,砸在地上滾了好幾圈。
我想過去扶他,卻被他擺了擺手制止。
他轉頭輕輕對我說了句:「別擔心,坐在那等我。」,便又調轉回了頭。
此時的封影全然沒了平日里的窩囊樣,他隨意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漬,漸漸蕩開一個瘋狂的笑意。
鮮紅的血液被他粗粗一抹,在面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痕跡,紅得滴血的耳墜搖搖晃晃,發出金屬撞擊的輕響,他嘴角咧開的弧度很大,露出里面一排尖利的獸牙,看上去邪氣無比,卻又好似戰力極盛。
下一瞬,他身量暴漲好幾倍,頃刻間化出原身,竟比倒在地上的酸與還要高大威猛。
那是一只威風凜凜的巨型白虎,只是背上長著一對遮天蔽日的羽翅,那翅膀同樣是白色,只一扇便將司忱逼退了好幾步。
他向前一躍,正好跳到我的面前,「嗷」一聲巨吼,振聾發聵,激起了魔淵中一大群飛行的鳥獸。
司忱以劍指地,生生定住了后退的腳步,瞇起眼睛,語氣第一次產生波動:
「你是……窮奇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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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答他的又是一陣暴喝。
化作原身的封影齜了齜牙,動作迅猛無比,一個巴掌就拍飛了司忱緊握在手的劍。
怒吼夾雜著風聲,在空曠的魔淵里發出陣陣駭人的回響。
司忱受了他一掌,嘴角也流出一絲血跡,他用舌尖舔去,笑得有些瘋狂。
四周飛沙漸起,風聲獵獵,他咬破指尖,結下一個破魔印,挾著雷霆之勢朝封影打去。
封影原本便傷重,這一個聚集了滔天神力的破魔印勢如破竹,他根本閃避不及,直接便受了當胸一擊。
再也維持不住原身法相,他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后,便幻回人身,倒在地上動彈不得。
我目眥欲裂,在司忱祭出第二擊之前,急忙閃身抱住他,用全部修為化出一個庇護的結界,將自己和他牢牢護在了里面。
結界外是司忱癲狂地大笑,他一擊狠過一擊,直將我的結界打得搖搖欲墜,還信誓旦旦勸我:
「織黎,窮奇乃四大兇獸之首,殘忍暴虐,你以為他會真的喜歡你?他不過和我一樣,想要利用你罷了!」
我不想理他,只摸著封影胸口的大洞淚如雨下。
「你是傻子嗎?本來內丹就碎了,所剩修為半數都不到,泡了會兒天圣泉膽子就這麼大了?剛才跑了多好,他又不會殺我。」
封影說話斷斷續續,語氣卻還是囂張得要命:
「我……我還沒死呢,怎麼能叫別人從我眼前……帶……帶走你……」
見我低頭按著他胸口不說話,他似是察覺到什麼,開始掙扎起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