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霜拿著托盤出來將我做的桂花糕一并端了去廚房,我拿了濕布將手上的面粉擦干凈。
傅云驍走近我身邊,就地蹲下:「腳能走嗎?」
「不能。」我將石桌上的碗蝶放好,拉了拉裙角。
其實我的傷勢并不嚴重,昨日上了藥,今天便好多了,不影響走路,我故意騙他的。
「嘖嘖,那十日后的秋狩看來你是去不了了。」他緩緩起身,重重嘆了一聲氣。
秋狩?聽著就好玩,我們村里出過一個秀才,聽他講過皇室的秋狩很是好玩,我隨即一臉諂媚的看著他:「王爺,我方才動了動腳,發現又可以走路了。」
「你還是在府里養著吧,我走了。」
說著他一提袍子,就要往外走。
我哪能放過這個好玩的機會,連忙拉住他的衣角,笑眼盈盈:「王爺王爺,你帶我去吧,我可以的,我去了還可以照顧你,對了,我剛學的桂花糕,你也可以嘗一嘗,很好吃的。」
「不是說不給我吃嗎?」他拿起桌邊的一個碗在手上把玩,言語間皆是傲嬌。
「給給給,我那是說著玩兒呢。」我極盡諂媚,就差給他跪下了。
「罷了,那你準備準備。」
五日后,他帶著一套鮮紅的騎馬服來接我了。
他將騎馬服扔在桌上,隨手抓起桌上的桂花糕扔進了嘴里,言語輕松:「柳絮,你會不會騎馬?」
我怕說了實話他便不帶我去,便向他撒了謊。
到了獵場我就后悔了……
剛到獵場,一身穿深紅色騎馬裝的小姐便上前和傅云驍打招呼,她烏發全數束到后方,彎眉杏目,英姿颯爽:「寧王身邊的女子,想來馬術也是極好的,可否與如雁一道?」
傅云驍沒看她,轉頭問我:「柳絮,你可愿?」
我不想給他丟臉,聽著那人的名字,似是之前賢妃說的林太保之女,要給傅云驍做王妃的,更是不想臨時掉鏈子,便應了下來。
9
其實我不會騎馬……
對馬的概念還是在村里山頭碰上放馬的二柱,拍了下馬屁股……
但當那匹毛色鮮亮的馬兒被牽上來時,我還是硬著頭皮上了馬,林如雁一身深紅騎裝,與我的有些相似,她很利落的上了馬,揮起馬鞭,高束的墨發便在空中飄揚,我看著她的模樣,才發覺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瀟灑肆意。
從前聽我后母說的,女子生來便是要生兒育女、柴米油鹽……
我緊緊握著馬鞭,不敢揮手,生怕它生氣把我給扔出去……
「喂!你膽子怎麼這麼小?不是說會騎嗎?」
風里傳來她英氣十足的聲音,我抬頭她正勾著唇角回頭看我,一時間,心頭思緒萬千,我想著這樣瀟灑自由的女子,做他的王妃,挺好的。
我尷尬的笑了笑,依舊縮著身子,緊緊拽著韁繩,她忽然放慢了速度,與我平齊,我還沒反應過來,嘴里邊就被灌了二兩西北風,身下的馬開始急速飛奔在林中。
身后傳來她咯咯咯的笑……
我!真是不干人事啊!
眼見著這馬就要奔向深林,身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:「柳絮!別怕,拉好韁繩!我這就來救你!」
我微微轉頭,傅云驍的嘴直接被吹的像個口袋,我一下沒忍住,也張嘴笑了,然后我的嘴估計也像個口袋……
怕他看見我的丑樣,我急忙轉過頭,兩匹馬兒的距離越來越近,傅云驍看準時機,一個飛身便跨到了我身后。
身子被他的雙臂環住,我吊在喉嚨口的心依舊跳的極快,他用力拉緊韁繩,馬兒才停了下來。
我和他同時舒了口氣,「你這笨蛋,不會騎還敢上馬,不要命了!」
他率先下了馬,站在下方蹙著眉頭數落我,又伸出手示意我下馬。
我握住他的雙手,他便用力將我提溜下了馬。
「我是怕,怕丟了你的面子。」
我有些無措,覺得自己差點給他惹出禍來,他罵我兩句也是該的。
「我不愛面子,不會便說不會,不必強撐!」
他伸手撣落我身上的樹葉,語氣有些強硬。
我垂下頭,接住了一片正往下落的樹葉,「我是個鄉野村婦,上不得臺面,與那林家小姐更是比不了,今日本想裝一裝為你博回些面子,可也沒弄好……」
他伸出手往我腦門彈了一個腦崩兒,扯著喉嚨喊:「老子就喜歡鄉野村婦!怎麼的?」
我心里一緊,面頰竄上一陣潮熱,不住的撕扯著手里的樹葉,他拉起我的手,往前方走去。
林中風聲簌簌,枝頭喜鵲在喳喳叫,他牽著我的手掌緊了緊,心底似有一股暖流直沖腦門,我回握了他的手,跟著他一路往前。
到了營帳前,便又遇到了那日進宮的幾位王爺,無一例外,他們的身邊都站了位美麗的女子。
不一會兒,一個身著明黃色騎裝的男人在眾人簇擁下走近,我知道,他便是那個身坐高臺,覆手間能決定人們生死的人。
我隨著眾人跪下行禮,我聽到傅云驍喊他「父皇。」
「晏回,林家嫡女林如雁做你的王妃正合適,今日父皇就將她指給你,如何?」
他面上帶笑,如一個慈父般看著傅云驍。
10
「不必了,兒臣不喜歡。」傅云驍面色冷然,低頭拒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