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子追了上來,望著眼前的男子穿著富貴,便欠身行禮,賠著笑說道:「幾位爺,這是鄙人的夫人,說了她幾句生氣就跑了,我這不追著來道歉呢。」
說罷看向我,急吼吼說:「還不快些起來給幾位爺賠罪。」
我忙抓住男子的衣角:「他騙人!我根本不認識他!求爺救我!」
那男子打量我一番,又看了眼追我的男子,輕哼一聲,反問:「就你身上穿的破布衣服,能娶個十八的妙齡姑娘?你當我是傻子呢?」
男子被說的有些窘迫,但又礙于他們的身份不敢當場發作,于是便低聲下氣解釋:「我買來的,買來的,爺要是喜歡,就……五十兩帶走。」說完他別開眼心虛低頭。
男子思慮片刻,唇角輕勾,笑得邪魅:「我看這丫頭水靈,帶回去做個暖房丫頭,成了!」
我一聽,暗想:「得,從狼穴到虎口。」
說著他的侍從扔了袋銀子給男子,得了錢,那男子頭也不回的跑了。
他又看我一眼,隨口說:「看著挺機靈,帶回去燒火。」幾個侍從便要來拉我。
我將包袱護在胸前,厲聲說道:「別動我!你們知道我是誰嗎?」
男子半蹲下,半挑著眉,唇角輕揚,語氣玩味:「我的暖房丫頭。」
「我告訴你,我可是王妃!你們要是動了我,有你們好果子吃!」
其實我怕得要死,可如今能拿來唬人的也只有這個了。
男子眉頭微蹙,表情怪異,繼而戲謔道:「哪家王妃跟個小叫花子一樣?」
我一時語塞,腦海中乍現王媒婆說的,好像是寧王,便挺直腰桿道:「自然是寧王妃!」
他摸了摸鼻子,唇邊漾開肆意的笑容,起身做了個手勢:「帶走。
」
「你長得這樣好看,怎麼不做點好事?快放我下來!」
「求求你,放我下來,寧王一定會厚賞你的!」
「我很笨的,不會燒火……」
任憑我在后邊吱哇亂叫,他依舊不以為意,大街上也沒人敢上前,直到到了一處高大的院落前,他們才將我放下。
我無意間瞥見門口的石獅子旁站著一婦人,很像王媒婆,揉了揉眼睛一看,還真是王媒婆,我像是看到救星般大聲朝她呼喊。
王媒婆看我后高興的拍了拍雙腿朝我跑了過來,語氣急切:「哎呀,我的小祖宗!你跑哪兒去了!」
再看到旁邊的男子后,立馬跪下行禮:「民女參見王爺。」
我頓感不妙,他居然是寧王……
「王媒婆,這不會就是你說的端莊婉約、鐘靈毓秀的姑娘吧?」
他上下打量著我,一臉嫌棄樣。
王媒婆咧著嘴應:「是是是,自然是。」
男子手一揮,打開了手中的折扇,轉身離去,王媒婆呆愣原地,我在心中暗自慶幸,這是沒看上?
片刻,他高聲喊道:
「姑娘不錯,就是話多了些!去前院領賞錢吧。」
王媒婆像是見了祖宗一樣朝他磕頭道謝。
有必要麼?我朝王媒婆翻了個白眼,這一眨眼的功夫,他又折身將我扛了起來,大步入了府門。
一路上有幾個女孩子看著我們相互耳語說笑,這座宅子可真大,從府門到這都走了好長的距離,都要跟我們村一般大了……
他將我扛進一間廂房,環境很是清雅。
「好好洗洗,一身臭汗。」他扔下一句話便邁步出了房間。
我聞了聞,嗯,天氣熱,趕了幾天路,確實有點。
接著嗚嗚泱泱進來了許多人,她們一上來就扒我的衣服,然后將我拉到了里間。
冒著熱氣的大木桶,里面還飄了許多紅艷艷的花瓣,一陣陣玫瑰香縈繞在我鼻尖。
「姑娘,我叫凌霜,以后就是您的貼身丫鬟。」一個長得很標致的姐姐上前為我脫了衣服,她聲音很清脆溫柔,甚是好聽。
我木訥的點了點頭,跟著她進了大木桶,說實話,我從未見過這場面,更是沒有被人伺候過。
洗完澡凌霜為我穿上了一條淡綠色繡花錦緞裙,那裙子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,上面還繡了幾朵小梅花。
我伸手摸了摸,粗糙的手指竟將絲線勾了起來,連忙收回手。
凌霜見狀,緩緩的從桌下拿出針線盒,纖長如蔥根的手指動了動,那根絲線便聽話的回到了原位。
「手真巧啊。」
我癡迷的看著凌霜,她可真好看,手還那麼巧。
她溫柔的朝我一笑,淡淡說道:「很簡單的,姑娘日后也要學。」
我也要學?嘖嘖,我看了看我粗糙的手,使勁搖了搖頭:「我笨,肯定學不來。」
凌霜從桌上拿了一個陶瓷小盒,從里面掏出了一坨白色膏體,拉過我的手,細細涂抹。
「姑娘如此聰慧,不會學不會的,就算學不會,還有凌霜呢。」
她臉上始終帶著笑,目光溫柔,她笑起來很像一個人。
嗯,像我娘。
4
我住在一個小院中,環境清幽,這幾日,寧王未曾來過,我從凌霜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,傅云驍。
我來府上已有十來日,這些日子可以說是我十八年來過得最快樂的日子。
凌霜每天都會做頂好吃的糕點,我最愛吃她的桂花糕,甜而不膩,帶著清幽的桂花香。
凌霜說我的性格好,只要吃吃喝喝就能如此開心,不似其他小姐,錦衣華服、珠玉翡翠一樣不少,也不見得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