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貴人皺了皺眉,一把將璟玥拉過去和她一同跪下,情緒激動地說:「現在不是你生病的時候。你快告訴你皇阿瑪,剛剛額娘是不是去找你,一直跟你在一起?」
「你說話啊,璟玥,額娘跟你皇額娘都要被人污蔑了。」
璟玥嘴唇一扁,忽然委屈地哭出聲。
「額娘,璟玥是不是您親生的啊?」
「您眼里只有皇額娘,哪曾真心關懷過玥兒?」
我抬頭跟惠貴人對視了一眼。
她暗暗對我點頭,不著痕跡地拍了一下璟玥的背。
璟玥將自己的袖子撩了起來,露出滿身傷痕給皇帝看。
「皇阿瑪,玥兒要被額娘打死了。」
「她讓我事事以皇后娘娘為先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站在皇后娘娘那邊,可是兒臣不想撒謊,今日,兒臣根本沒有見過額娘,額娘根本就不是來找兒臣的。」
皇上怒不可遏地踹了文貴人一腳。
「文貴人,你可真是璟玥的好額娘!」
「還敢說跟皇后沒關系,沒關系怎麼教育玥兒事事以皇后為先?」
「你處處巴結皇后、討好皇后,是不是就指望著將來她的三皇子登基,她為太后,照拂你啊?」
「賤人,這些年來,朕聽你為皇后開脫早就聽膩了,皇后是沒長嘴嗎?用得著你替她操心?」
恰巧這時,璟珩醒了。
他看見皇帝坐在自己面前,故作恍惚地愣了會,宛若遭受過巨大驚嚇似的,哆哆嗦嗦地抱住了皇帝的手臂。
「皇阿瑪,您不要對兒臣那麼好了。」
他又看了眼皇后,如臨大敵地從榻上掙扎下來,脆生生地給皇后磕了好幾個響頭。
「皇額娘,兒臣從未想過爭奪三弟的太子之位,求您高抬貴手,讓文娘娘放過兒臣吧。
」
我心疼地過去抱他,眼淚嘩嘩往下流。
「皇上,你看看我們璟珩,還有璟玥,都遭了什麼苦啊?」
「文貴人,我知道你在乎皇后,在乎三皇子,可你再看不慣臣妾,稚子無辜,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!」
皇帝聽不下去了,大手一揮,當場把皇后的鳳釵從頭上扯了下來,扔在地上踩碎。
「你,德不配位!」
「來人,沒收皇后的冊寶,打入冷宮!」
「文貴人,貶為庶人,明日午時處以腰斬。」
向來沒嘴的皇后,終于開口為自己辯駁了。
「臣妾不知,這一切都是文貴人的主意,跟臣妾無關。」
「陛下,你難道不信臣妾嗎?」
回應她的,是皇帝鉚足力氣的一巴掌。
「朕看大皇子早夭,就是知道你這個生母生性惡毒,連個人都算不上,所以寧可死了,也不愿在你膝下長大!」
此時,文貴人終于慌了。
她意識到皇后自身難保,只能低聲下氣地求我。
「姚梨,我沒有,你知道我沒有。」
「我做這些都是為了皇后,都是受她指使的。」
「皇后見死不救,只有你能救我了,你快跟皇上說說情,救救我,我們好歹主仆一場啊。」
我冷笑了聲,一巴掌扇了過去。
「放肆,本宮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?」
「皇后姐姐讓你替她死,是為你好,你懂什麼?」
14
直至臨死前,文貴人才想起她的女兒璟玥。
可璟玥恨她入骨,連她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見。
只有我這個絕世大好人愿意去看她。
文貴人雙眸滿是恨意,仿佛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。
「你這個賤人來這干什麼?!」
「你害了姐姐,又害了我,虧我曾經待你那樣好!」
「別以為不知道,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!」
我挑了挑眉,撫了撫發髻上華麗的珠翠。
「算計?」
「文貴人,害人終害己啊,若不是你存了歹毒心思禍害璟珩,怎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?」
「也對,畢竟你不知道,本宮從小就開始訓練璟珩在水下憋氣的能力了,至于你的詭計,本宮早就知道了。」
文貴人咬牙切齒。
「不可能,這件事,就連姐姐我都未曾說過!」
她雙眸一瞪,好像霎時悔悟了。
「姐姐……姐姐。」
「我這一生都真心待她,可跟了她這麼多年,她從未在皇上面前為我謀過任何好處。」
「我好傻,我真的好傻啊——」
我懶得理她,轉身離開。
直至我離去時,她痛徹心扉的哭聲還不停從大牢深處回響出來。
……
文貴人死后,廢后遷入冷宮。
至于覓兒,當然是被我找人打暈投井了。
這宮中有我一個背主的就夠了。
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。
背信棄義的東西,必須斬草除根!
皇帝或許是閑來無事,提了一嘴想讓我當繼后。
我嚇得趕緊委婉地拒絕了。
「貴妃,整個后宮只有你不爭不搶,不像她們,為了爭寵,每日勾心斗角,你死我活的。」
我笑吟吟點頭。
不是呀,老東西。
我只是不想百年之后跟你合為一墳罷了。
文貴人死后,大公主璟玥被我送給了惠貴人。
皇后的三阿哥,本來是想隨手扔給一個德高望重的姐妹撫養。
結果誰知,他自己心高氣傲,在馬術課上為了壓璟珩一頭,故意用匕首扎馬的屁股。
馬兒發了狂,將他從馬背上甩了下來,四只馬蹄瘋狂在他身上亂踩。
最后,他硬生生地被這匹瘋馬活生生踩死了。
皇后知道這件事后,得了失心瘋,整日在冷宮的門前坐著,哭天喊地地喊:「我和他少年情深,怎會走到如此地步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