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真仙神將不附人體,所以東北出馬仙請上身的,都是動物所化的妖,而正統道士因為常年習道,心正清明,扶乩請到的,多為土地司命。
普通人招到的,就大多是在民間游蕩的邪神惡鬼了。這種巫術流向民間,對很多一知半解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。現在校園里流行的筆仙、碟仙、筷仙等,都是扶乩的不同表現形式,絕不能輕易嘗試。
我重新擺好法壇,去樓下找了一捧細土,擺在法壇前上香頌念完畢,再把那捧細土灑在紙張上。
正經的扶乩,要用細沙、木盤、乩筆,Y 字型的特殊木架,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沒有,只能先搞點細土試試看,能不能請到土地。
扶乩要有正鸞、副鸞各一人,我拿起香,在導演身上繞著轉了三圈,讓他坐在剛才李瑩坐的位置上。
我們兩人夾著筆,我低頭念咒,很快,我整個人進入一種很玄妙的狀態:意識恍惚,神志不清,但是手卻不受控制,在沙盤上滑動。
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幾秒,我睜開眼睛,看見沙盤上寫著三個阿拉伯數字——「103」。
導演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「喬大師,這是啥意思?」
我站起身,走回法壇旁邊,重新點了三炷香。
「應該是 103 宿舍,或者教室,我去找找。」
13
「喬大師,我跟你一起去,不然我不放心啊。」
導演死活要跟我去,我本來想拒絕,想到剛才樓下那個黑影,又改了主意。
我做這一行這麼多年,各種妖魔鬼怪都見過,其實鬼,不過是怨氣所化,我有的是法器對付他們,怕就怕碰到的是人。
人是萬物之靈,大部分道術法器,對人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。
哪怕雷擊木里的天劫令,能令妖邪魂飛魄散,但也只是讓人大腦短暫的疼痛麻痹,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害。
所以鬼魂想投胎做人,妖邪拼了命也想修煉成人,那一層肉體凡胎,是對魂體最大的保護殼。
對上野鬼,這些人只會給我添亂,可收拾壞人的話,明顯是人多力量大。
導演說助理小趙練過空手道,不只是他助理,還兼職保鏢,我就把他們兩個都帶上了。
我在劇組住的宿舍樓外布置了一個陣法,讓導演把其他人看好了,一個都不許出這棟樓,不然出事不管。工作人員之前就見了鬼,嚇得不行,巴不得都躲在房里,倒給我省了不少事。
安頓好眾人,我背起包,打著拼夕夕買的激光炮手電筒,帶著他們兩人走進夜幕之中。
學校環境落后,教學樓之間并沒有鋪設地磚,而是普通的泥地,現在都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,在萬籟俱寂的夜色中,時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。
我一連搜了兩棟樓,并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。
直到最后一棟教學樓,這樓在學校最北端,圍墻后面就是連綿的大山,我打著手電走到樓下,就感覺到不對勁了。
這邊特別陰冷,初秋的天氣,我穿著薄外套,手臂上一層雞皮疙瘩。而且手電筒的照射范圍,忽然就小了很多,墻角的黑暗,連強光都穿不透。
我打著電筒,尋找 103 教室。
令人意外的是,這教室的編號,是直接從 104 起跳的,最左邊是 104,一直到盡頭的 109,六間教室,我走了兩遍,都沒有看到 103。
「喬大師,你請的那個筆仙會不會寫錯了,不是 103,而是 108?」
「有沒有可能他年紀大了,手抖?」
我翻個白眼,從口袋里掏出雷擊木令牌。
「這話你等下親自問問他,五雷號令——」
14
一道拇指大小的雷光閃過,果然,104 旁邊的黑霧散去,露出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。
導演和小趙齊齊驚叫一聲。
導演一臉垂涎地看著我手里的令牌:「喬大師,你這是什麼高科技裝備?」
小趙滿臉崇拜。
「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什麼掌心雷啊?牛逼啊我草!」
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對準我。
「喬大師,你再來一遍,我想發給我媽看看。」
我溫柔地打消了他的念頭。
「滾!」
這建筑物原來是一棟 L 形的樓,在夜色中看不明顯,104 左邊拐個彎,還有三間教室,只不過都被那扇鐵門擋住了。
有人在這養鬼,還布置了「鬼打墻」,正常人走到這里,習慣性會在走廊上反復轉,根本不會注意到 104 左手邊的鐵門。
我推了一下鐵門,鎖得很牢,推不動,不過這門柵欄之間縫隙還挺大,我直接伸手進去,把門打開了。
我用手電筒照了下地面,地上布滿灰塵,但是有一串清晰的腳印,一直延伸到 103 教室門口,葉然估計就被藏在教室里。
導演深吸一口氣。
「媽的,待會讓老子揪到是組里的哪個王八蛋,我屎都給他打出來。」
小趙搖搖頭:「不是咱們組里的,我剛統計過了,劇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一個都沒少。」
「說不定是什麼瘋狂的粉絲,混進來把人帶走了。」
「瘋狂的粉絲?」
不知想到什麼,導演臉色一白。
「草,那他不會對小葉——」
導演著急忙慌地撲過去,一腳踹開房門。
房門打開,看清里面的景象,我大吃一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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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居然是一間布置整潔的臥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