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可能,這不科學!」
說完繼續爬墻,然后跳回院子里,把剛才的動作重復了七八遍,累得氣喘吁吁,滿頭大汗。
老頭站在屋子門口,笑瞇瞇地朝他招手:
「客人,進來喝茶啊。」
陳哥終于放棄了。
他認命地要往屋子里走,我忙拉住他的手臂:
「解開我的手銬,不然等會出事,不利于我發揮。」
「你放心,這里連你都出不去,我更加跑不了。」
陳哥猶豫一秒,從口袋里掏出鑰匙,把我和聞晏的手銬解開了。
14
老頭家客廳倒還挺正常,他招呼我們四個坐下,然后端上茶杯:
「別客氣,喝茶啊。」
我低頭看一眼手里的茶杯,瓷白的杯子,茶水卻不是褐色,而是鮮紅色的,上面還飄浮著一片半透明的東西。
我兩根手指捏起那東西,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會,才發現那是一小片指甲。
聞晏坐我旁邊,發出一聲輕輕的吸氣聲,我湊過去一看,他杯子里漂浮著一小撮頭發:
「喝啊,怎麼不喝?」
老頭板起臉。
陳哥正要拒絕,我立馬警告地瞪了他一眼:
「順著他,不要激怒他!」
陳哥愣了好一會,臉色鐵青,顫抖著手接過茶杯。
我直接把茶杯擱在茶幾上:
「叔,孫貴呢?他怎麼不出來見我們?」
「哦,知道你們幾個要來,他去外頭買熟牛肉了,喝茶呀,你怎麼不喝茶?」
老頭死死盯著我。
我淡定自若,把茶杯推到陳哥面前。
「我對茶葉過敏,陳哥愛喝,給他喝吧。」
陳哥:「……」
趁老頭逼迫陳哥的工夫,我站起身,假裝要上廁所,朝廚房的方向走。
雖然我不清楚屋子里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但孫貴顯然是個重要人物。
杯子里有頭發指甲,很可能就是他被害了。
廚房是推拉玻璃門,玻璃上黏著厚厚的油污,看不清里面的樣子,我正要伸手拉門,身后冷不丁傳來一陣陰惻惻的嗓音。
「你在這里干什麼?」
「哦,我手臟,過來洗個手。」
老頭的臉色一下就變了,他伸手擋住我:「去廁所洗。」
我搖頭:
「不行,我對廁所過敏。」
15
老頭瞳孔猛然放大,枯樹皮一般的臉開始皸裂,逐漸有縷縷黑氣冒出。
我直接推了他一把:
「別擋著我。」
說完拉開移門,跨進廚房。
廚房里,一個中年男人被捆著雙手坐在地上,嘴里還塞了團抹布,他其中一只手,五根手指都被砍斷,鮮血順著地板,一直流淌到我腳邊。
「孫貴?」
我試探著喊了一句,孫貴猛地抬起頭,直起身體,掙扎著朝我靠近:
「嗚嗚嗚——」
我站在原地沒動,老頭忽然激動起來:
「都是你,都是你害了我們家孫貴,你們喝他的血,吃他的肉,你們害死他了!」
說完,面目猙獰、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。
我彎腰一避,沖到孫貴旁邊,把他嘴里的布條取下來,孫貴空洞的雙眼中閃過亮光。
「你們來了,我,我有錢,把貨給我,把貨給我。」
「啊——」
老頭憤怒地尖叫一聲,整個身體扭曲變形,身上的皮肉逐漸膨脹,寸寸剝落。我忙一個轉身就跑,沖到客廳里去拿背包。
「喬墨雨,你不是說不能激怒他,你咋——我草!」
聞晏嚇傻了,看著我身后怪物一樣的老頭,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「都閃開——」
我從包里取出雷擊木令牌,對著老頭一陣招呼:
「五雷號令——」
很快,一道雷光閃過,老頭的身影消失了,整幢房子里黑煙彌漫,我們幾個被一股力量涌著,推出門外。
陳哥松口氣:
「你有這玩意,早拿出來不就好了?」
說了一半,陳哥呆住。
黑煙散去,我們四個依舊站在院子里,老頭站在門口,笑瞇瞇地朝我們招手:
「進來喝茶。」
16
我搖頭嘆氣,把雷擊木令牌塞進褲兜:
「沒那麼容易,地縛靈是束縛在大地上的靈魂,但束縛就有保護,換一個角度來說,這也是受到大地保護的意思。」
「一般的方法傷不到他們,必須要按他們死前的劇本走,解開這個謎團才行。」
我摸著下巴沉思:
「我剛剛到底是哪一步沒走對呢?」
其他三個人忍不住齊齊翻個白眼:
「你是哪一步都沒按劇本走啊!」
「算了算了,從頭來過。」
「不過你們記住,地縛靈死了可以不斷地循環重生,但我們在里面受的傷,卻是真實的。待會記得要保護好自己,我一個人可管不了你們這麼多人。」
我們四個重新進入屋子,老頭又給我們倒茶。
陳哥先發制人:「我對茶過敏,這個給喬墨雨喝吧。」
「陳哥,你過敏的是綠茶,這是紅茶。」
我繼續把茶杯推給陳哥,然后站起身:
「我去上個洗手間。」
孫貴好像不是這案子的關鍵,我在其他幾個房間找了一圈,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。陳哥不肯喝茶,老頭又開始激動起來,我只能又把他給滅了。
如此反復幾次,我才反應過來,那杯茶才是重點。
「喝茶——」
這次我沒拒絕,接過茶杯,然后伸手指著廚房:
「咦,孫貴你在家啊?」
趁老頭向后看的工夫,我把茶水往地上一潑,裝模作樣地擦擦嘴。
「看錯了,叔你這茶真不錯。」
其他幾個人都有樣學樣,只有聞晏這個蠢貨,慢了一拍。
在老頭的虎視眈眈下,聞晏眼一閉心一橫,把那杯茶喝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