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被砍頭?」
小伙子聞言,臉漲得通紅,支支吾吾一陣,他猛得一跺腳:
「你們,你們不要管了,就把尸體先放這!」
「嗯,什麼意思?難道你們是一伙的?」
警察眼睛一瞇:𝙓l
「把他也給帶走!」
4
我們兩個人被押著離開房間,小伙子湊到我旁邊說話:
「小姑娘,我叫聞晏,你別害怕,我師父沒死。」
我點點頭:
「降頭師離開身體不能超過三天,他出去多久了?」
聞晏眼前一亮:
「同道中人啊,咳咳,實不相瞞,今天已經是第三天,最晚到晚上六點,我師父肯定能回來。」
我低頭看一眼手機:
「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啊。」
「沒事,到時候跟這些警察打個招呼就行,我師父在這一片,誰都賣他面子。」
聞晏看起來很得意,我們也沒刻意壓低嗓音,旁邊年輕的小警察聽了,好奇問道:「你們在說什麼,降頭師?」
我點點頭:
「警察同志,他師父是個降頭師,使飛頭降出去了,等會自己會回來的,他沒死。」
幾個警察一愣,哈哈大笑起來:
「現在的年輕人可真夠離譜的,什麼話都能說啊!陳哥,你聽聽,這像話嗎?」
陳哥就是那個領頭的中年人,他臉一板,兇道:「嬉皮笑臉干什麼?殺人案件,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嗎?還有你,喬墨雨,嫌疑犯要有嫌疑犯的樣子,閉嘴,手機交上來!」✘ᒐ
陳哥搶過我的手機和身份證,我也沒反抗,老老實實跟在他們身后上了車。
派出所離酒店不遠,下了車要進派出所大門的時候,我察覺到不對勁。
時間已經過了六點。
「警察同志,你能不能打個電話給酒店里留守的那幾個警察,問問他們,那個頭是不是已經回來了?」
陳哥沒理我,倒是旁邊的年輕警察,笑著掏出手機:
「行,我給你問問,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心理素質這麼好的嫌疑犯。」×ʟ
他當著我們的面,撥打了同事的電話,打開揚聲器:
「喂——」
5
「剛才那具尸體——嗯?」
「好,知道了,好。」
掛完電話,小警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嚴肅。
我湊到前座問:
「警察同志,頭回來了嗎?」
「給我老實待著!」
小警察忽然瞪著大眼睛兇了我一句,然后抿著嘴不說話。我和聞晏兩個面面相覷,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陳哥扯了扯嘴角:
「孫亮,這才對嗎,對這種殺人犯,態度沒必要太好。」
警察把我們帶到派出所,把我們關進了留置室。
留置室是派出所里特有的關押室,可以將違法嫌疑人留置 24 小時,最長不得超過 48 小時。留置期后如果要采取強制措施,就要移送看守所。
留置室是個四平米左右的小房間,靠走廊這側是鐵柵欄,房間里有一個蹲坑,旁邊砌了半人高的矮墻,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。
把我關進去后,警察叫聞晏過去隔壁審訊室問話。
過一會,聞晏失魂落魄地回來了。
留置室分男女,聞晏被關在我對面,我忙隔著鐵窗揮動雙手:
「你叔叔呢?」
聞晏臉色慘白:
「我叔叔死了。」
「警察懷疑我才是殺人兇手,嗚嗚嗚——」
聞晏坐在地上,大哭起來。
原來剛才六點一過,那具尸體的頸部忽然噴出大量鮮血。警察調查了賓館的監控,過道里的監控錄像顯示,聞言背著一個包離開房間,然后我才進去的。
從我進去一直到警察上門,我都沒有離開過那個房間,而尸體的頭顱不在房里,所以,聞晏成了殺人拋頭的最大嫌疑人。
6
果然,警察審訊完,知道我是外地來旅游的,和聞晏他們毫無瓜葛,也沒有任何過往接觸,很快就把我放走了,我給江浩言打完電話,看著聞晏坐在地上大哭的樣子,有點不忍心:
「警察同志,如果我能找到死者的頭,是不是能證明聞晏是無辜的?」
聞晏立刻不哭了,雙手握住鐵欄桿,滿臉期待:
「嗚嗚,喬墨雨,你真是個好人。」
「嗯?」孫亮瞪起卡姿蘭大眼睛,「能證明你們是同黨,你也有嫌疑!」
說完,一臉狐疑地盯著我:
「你真知道,頭在哪里?」
我:「……」
「開什麼玩笑,我都不認識他!警察同志,兇手肯定是他,你們洗清我的嫌疑,我回頭送個錦旗過來。」
同情心有,但不多,我還有正事要辦,可不能浪費時間。
我正準備走,孫亮不干了:
「我看你們像是認識的樣子,來個人,把她帶回去關起來,等會我再重新審一審。」
一分鐘后,我蹲在鐵窗里,和聞晏大眼瞪小眼。
聞晏哭著咧開嘴角:「喬墨雨,謝謝你留下來陪我,不然我一個人待在這,真有點害怕。」
聞晏告訴我,他師父有一個死對頭,是個姓黃的老太太,也是個降頭師,大家都喊她黃姑婆。
黃姑婆是苗疆人,年輕時候跟著丈夫下南洋,在泰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,后來才回國的。她本來就會巫蠱,又在泰國學了降頭術,很厲害。
「那死老太婆只要收了錢,什麼惡心事都干,我師父肯定是被她給害了!」
7
聞晏咬牙切齒地咒罵黃姑婆,這種派系紛爭不關我啥事,我坐在地上發呆。
房間里是不可能找到那個頭顱的,警察最多關我到明天,或者今晚,審訊完以后還是得把我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