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說句掏心窩子的話。
皇上……嗯……也……還行吧。
只是站在天仙似的小姐身邊,就顯得……有點那麼……那麼丑了。
聽著我的話,小姐抽噎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她靠在我懷里,緩緩抬頭,露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,委實好看了些。
我到底有些招架不住。
剛想再繼續哄兩聲,她就伸手抹干了淚,緩緩開口:「紙鳶,你說話真扎心。」
嗐,不說直白點怎麼辦呢?
我怕話多拐個彎兒,她就聽不懂了。
可對著帝王的畫像瞧了兩日。
小姐實在是吃不下飯,那張如花似的容貌,寫滿了生無可戀。
「一時之間,我不知道自己不得寵,究竟是幸,還是不幸了。」
可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,所以小姐拉著我合計了整整一宿。
最后,她想了個自認為聰明絕頂的辦法。
那就是——去撩撥當朝第一權臣,范昀。
本朝所有人心里都明白。
別看九五至尊是皇帝,可本朝真正能夠裁決天下大事的,實際上卻是范昀。
他不僅手握兵權,還富可敵國,連帶著朝中大半官員,都是他的人。
也曾有傳言,說他是先皇遺留在民間的私生子。
只因為他和先帝有著同款卷發,劍眉星目間,比起當朝帝王,模樣還要更像先帝。
總之,各種流言不斷。
但唯一能夠確信的,就是他手中握著的權勢,比起帝王還要多。
說句僭越的。
若是范昀哪一日突然想當皇帝了。
都不用領兵攻進皇城,只用通知一下宮內的親信,皇宮大門就會自動打開,恭迎他入宮。
而他本人,誰知有沒有這種心思。
所以很有可能某一天,這江山便易了主,榮寵也只在他一念之間。
「所以啊,紙鳶。與其日日想著討好這個只愛讀臭酸詩的皇上,還不如搏一搏,想辦法拿下范昀!」
畢竟范昀那張臉,但凡能悄悄瞧上一眼,接下來的三個月,都能胃口大開。
這是小姐尚在閨房時,跟我說的原話。
可惜——范昀不近女色。
「那是他還沒遇見我!」小姐猛地一拍大腿,無比自信地開口。
「你家小姐我美若天仙,何愁拿不下區區一個范昀!」
想著自家小姐這腦子,我索性就任由她折騰,總之皇宮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太聰明,肯定也干不成什麼大事。
結果第二日,她就帶著我堵在了每日范昀入宮的必經之路上。
2
范昀是權臣,殺伐決斷,宮里人人都畏懼他。
所以他每日入宮處理政務,所走的那一條路,在那個時辰都沒人敢靠近的。
這也給小姐行了方便。
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,挑了一件她認為最漂亮的衣裳,又畫了精致好看的妝容,插了滿頭珠翠,最后站在我面前,問我好不好看。
坦白說,過于華麗了些。
可小姐貌美,壓得住這股艷麗,反而更添三分嫵媚。
嬌艷欲滴的美人兒,拿著團扇在范昀必經之路上假裝撲蝴蝶,美得讓人有些挪不開,縱然我身為女子,都不免有些看呆。
天天瞧著小姐那張臉,我就特別想吃荔枝,剝好殼的那一種。
一口咬下去,香甜多汁,別提多滿足了。
而范昀,也終于不負眾望出現。
小姐瞧見他,明明嚇得雙腿都在打戰,可看著那張臉,又想著皇上因為她背錯詩而露出的嫌棄表情,最終還是眼一閉、心一狠。
練習了千萬次的轉身,精準跌進他懷里。
「哎呀,本宮摔了呢。」
有些過于矯揉造作了。
我貓在樹后,緊張地看著四周,唯恐有人經過,那可是掉腦袋的罪。
可在聽到這話后,還是有些忍不住默默蒙住了自己的臉。
不為別的,總覺得臉上火辣辣,怪難受的。
范昀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寬袖蟒袍。
在小姐快要跌倒時,他迅速伸手攙扶了一把,小姐順勢撲進他懷里,范昀愣了一瞬,一時間沒有動作,兩個人就這麼定格在了花叢中。
我遠遠瞧著,嬌小貌美的小姐,被范昀寬大的衣袍遮擋了大半,而范昀此刻也正低著頭,眼睛直直盯著小姐。
看著這一幕,我心口突然跳得厲害。
原因無他,只因為面前這兩人、這姿勢,實在是過于養眼了些。
想著平日看的話本,我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了幾個字。
笨蛋美人和腹黑權臣。
何愁不是一段風靡話本界的佳話呢?
待會兒回去、回去我就開寫!
而此刻的小姐也睜開了眼,看著面前的范昀,微笑著剛想開口,可看清他面容時,一時間有些頓住,張了張嘴,只吐出五個字:「這臉真好看。」
得,美色誤人。
范昀一愣,伸手想將她推開,結果小姐趕忙握住他手腕,又一次跌入他懷里。
「不行不行,我剛跌到了腳,疼得厲害。」
我的小姐啊。
你撒謊前能不能掩飾一下內心的激動,不要瞧見美色,就激動得直跺腳,還能一本正經地說崴了腳。
哦,用錯詞了,不能說是一本正經。
明明是夾著嗓子撒嬌,偏還貌美,故而不讓人覺得反感,反正忍不住憐惜。
范昀自然也是發現了,沒我想象的暴躁如雷,反而忍不住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