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梨清擠開德全:「最近這煤炭有點問題不好點,指你得后半夜才能吃上肉!」
德全恍然大悟:「那應該是煤的毛病。」
「破笑話!」
梨清打了個冷戰,看了我眼:「小姐,這麼破的笑話你都笑!」
沒過一會兒,滿院飄的都是烤肉的香氣。
梨清邊往烤乳豬身上刷土蜜邊撒料:「小姐,奴婢這回覺得它對奴婢尊重多啦~」
德全把我的好刀工學了個十成十,一套利落的刀法就把烤豬切盤裝好。
德全剛把肋排切好推到我面前,墻頭傳來了一道驕橫的女聲:
「喂!我們家小主問你們吃的什麼這麼香?我家小主要花銀子買些。」
梨清叉起了腰:「我家小主不差你家小主的錢。」
我看著靠在墻根處躲起來的德全,朝梨清擺手示意給他們送去點肉抓緊送走,以免生事。
可梨清還未來得及張口,一錦衣女子也爬上了墻頭:「對不住,本宮這丫鬟語氣太沖。
「你是栗妤的妹妹栗知是吧?
「本宮是林玥,散步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烤肉味,嘴饞難忍,想問下可否能用銀錢換些。」
梨清尷尬地咳了兩聲:「林貴妃,我們小主說這盤贈與您了。」
林玥朝我道了謝帶著丫鬟從墻頭上蹭了下去。
我看著緊貼在角落處的德全,不解問道:「林貴妃認得你?」
德全點點頭:「我給林貴妃宮里送過幾回點心,怕被她認出來給小主帶來麻煩。」
我沒信,因為從林貴妃來過之后,德全白天再也沒來過花荷苑。
倒是林貴妃的婢女白桃偶爾趴在墻頭蹭點飯吃,一來二去,梨清跟白桃也熟絡了起來。
宵禁剛過,德全拎著一食盒點心翻進了花荷苑。
我正歡快地啃雞腿,只得單手接過食盒,可誰知德全沒抽回手,我的手直接覆在了德全指節分明的手上。
氣氛逐漸尷尬的時候,身后響起了梨清的聲音:「德全來了,地瓜吃不吃?」
我猛地抽回手:「德……德全說,說他吃!」
德全指尖微抖著把點心擺在桌上:「你……你……你愛吃的桂花糕跟綠豆糕。」
我:「哦哦哦哦哦哦哦哦。」
「嚯嚯嚯嚯嚯嚯嚯!」梨清齜牙咧嘴地湊過來,「這烤地瓜燙手!」
梨清將滾燙的地瓜扔進德全懷里,圍著德全嗅了嗅:「德全,你熏香啦?」
梨清沒眼力見地忽略了德全的黑臉,自顧自道:「也是,你們太監都喜歡熏點香。」
我忙伸手捂住梨清的嘴:「孩子小管不住嘴,不過這味道還挺好聞的哈,有品位!」
德全從懷里掏出一堆荔枝:「是荔枝的果香!」
「德全,你把荔枝塞懷里干嗎?」
德全將剝好皮的烤地瓜遞給我:「最近宮里不太平,你們雖說禁足也得小心些,明日我帶條狗來幫你們護院。」
梨清如搗蒜:「嗯嗯嗯,白桃下午跟奴婢八卦了兩個時辰說是后宮現在兵荒馬亂的。」
我回了回神,啃了口地瓜:「發生了何事?」
「陛下給靜妃跟戶部侍郎賜婚了!」
我更迷惘了:「梨清,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能聽懂,可連起來是幾個意思?
「你的意思是皇帝的嬪妃嫁人啦?」
梨清一臉神秘道:「陛下選了百余個朝臣之女進宮卻沒翻過牌子,只嬌養起來就為了不讓朝臣聯姻,防止世家擰成一股繩,這回統一由陛下賜婚還能平衡前朝。
「現在已經有妃嬪給陛下塞銀子說有心上人了,求個好姻緣。」
梨清湊到我身邊,輕聲道:「要不要奴婢給陛下送點雞鴨啥的,給咱們也求個好姻緣。」
我敲了下梨清的腦門:「首先陛下應該不缺雞鴨。
「其次,這些去求陛下賜婚的應該都嫁不了想嫁的人,因為陛下多疑得防朝臣們結黨營私。
「最后,現在往前湊無非是從一個坑里挪到另一個坑里。」
梨清梗著脖子表示不服:「陛下還封了靜妃為郡主由太后送嫁,風光無限。」
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「這小皇帝有點東西,恩威并施。」
梨清小雞啄米:「小姐,你說陛下這麼聰明跟咱們隔三差五地弄碗血供養著有關系嗎?」
我猛地把手里的烤地瓜扔到德全懷里,伸手捂住了梨清的嘴。
梨清:「嗚嗚嗚嗚……奴婢覺得……嗚嗚嗚嗚……跟咱們給的血有……嗚嗚嗚嗚……」
德全面不改色地啃了口我扔給他的地瓜,含糊道:「梨清說的什麼血?」
我尷尬地扯起嘴角:「梨清說的是陛下這麼聰明跟穿我們送的鞋有關系。」
「你們給陛下送鞋了?」
我猛猛點頭:「嗯,之前陛下壽辰,我雖說被禁足了但禮得到呀。」
德全兀坐沉思:「沒見什麼鞋呀,等去內務府瞧瞧。」
我擺擺手:「那多麻煩,等下回陛下壽宴,我再送鞋的時候給你看眼多省事。」
5
眼瞧著半年禁足就要解了,不知為何太后下了懿旨又要關我半年。
我氣得殺了一頭豬,三只鴨,五只雞,七條魚。
德全送來的狗德柱瞧著我滿手血,乖巧地縮在我的腳邊不敢吭聲。
「小姐,殺累了吧?」
梨清也輕聲輕語地問我:「要不要歇會兒啊?」
我揚起一個冷漠的微笑:「歇什麼歇,禁足半年又半年,有的是時候歇!」
我話音剛落,林玥帶著白桃翻墻進了院:「在外面就聽見你們豬嚎雞叫的,干嗎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