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事上她萌動懷春又不深諳此道,端莊持重又只禁不住他的撩撥。
亦夫亦師,亦闝亦父。
這都太符合趙云彥對自己想象。
三日無知無覺地過去,回府那日,母親和父親笑得合不攏嘴:
「云彥我兒,我這個女兒實在淘氣又粗苯,若有什麼錯處,你只管來跟我告狀。」
趙云彥握住我的手,眉眼盡是深情:
「貞兒不會有什麼錯處。」
「縱然有錯,難道二郎還不肯饒我?」
我故意做出驕縱模樣,好叫他們安心。
趙云彥也愿意做出懼內的樣子,惹得一眾仆婦紛紛附和我們夫妻情深。
車簾放下,周邊盡是熱鬧喧囂的市井氣。
趙云彥忽然湊近,笑得促狹:
「晚上自然不饒你。」
8
我們不在府中這幾日,府內面上風平浪靜。
「我倒是沒看出來也是個狐媚的!纏得侯爺連家也不回了!」趙老夫人冷哼。
趙云彥下意識握住了我的手,示意我不必煩惱。
晚上,靈芝卻悄悄地把補品送來:
「太太可高興壞了,不住地念佛呢!」
「最好生個大胖小子,氣死那兩閣妖精!」
我啞然失笑,這趙老夫人真是演上癮了。
當晚,趙云彥來了我蘭竹軒,欲言又止。
我猜出了三分緣由,因為下午時,聽雪閣摔了三個汝窯瓶。
「二郎的煩惱,也是我的煩惱。」我摸了摸他的側臉,「不必顧忌貞兒。」
趙云彥本來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,聽我這麼說,不禁愧疚:
「貞兒,本來說好陪你的。」
「不要緊,二郎快去看看吧,別讓紅袖妹妹動了胎氣。」
趙云彥去了聽雪閣,我拿了趙云彥字帖來瞧。
我嘆了口氣,還真是平平無奇,若要夸,也只能說一句清麗。
我瞧了半日,正要熄了燈睡下,忽然簾子被掀開。
趙云彥來了。
我看他神色怏怏,就猜到了一半。
和吳紅袖吵架了,而且吵得很厲害。
我不問緣由,只撤了帳子下來:
「二郎要歇息嗎?」
他脫了外衫,上床攬住我,嘆氣道:
「紅袖真是不懂事。」
第二日日中,聽雪閣的燈穗來請趙云彥,人跪在外頭半日了,趙云彥只冷著臉吃茶:
「就是她吳紅袖過來跪斷了腿,年前也不見!」
燈穗低聲諾諾,回去了。
趙云彥拿了筆,將我環住,一橫一豎教我寫字。
「月奴寫得很好。」
「是師父教得好。」
趙云彥很吃這套,教著教著又開始不老實。
才放了帳子,外頭一個大丫鬟帶著兩個小丫鬟卻來問話了。
趙云彥的丫鬟柳兒說:
「二爺,徐小娘打發玉榮來問,年下各王爺府中的禮如何備。」
那丫鬟是玉榮?
我瞧著怎麼不大像。
不等我問,柳兒笑著說:
「前些日子玉榮玉堂手腳不干凈,偷了小娘的簪子出去賣,就打發出去了,因為侯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中,又是小娘自己房里的人沒臉,所以沒特意跟夫人說,又提上來兩個丫鬟用,小娘叫慣了玉榮玉堂,也就不改了。」
原來是這樣。
趙云彥煩悶:
「你們主子這些事都要來問嗎?」
「兩位王爺府里添了千金,又有一位王爺遭了圣上斥責,所以主子拿不定主意。」
趙云彥又是半日不語。
我瞧見玉榮身后那兩個丫鬟年紀小,衣衫單薄,凍得縮頭拱背的。
「二郎給那兩個孩子句話吧,這麼冷跪在外頭怪可憐的。」
「回你們主子,晚些時候我去跟她說。
」
外頭沒了聲響,趙云彥才嘆氣:
「晚意什麼都好,唯獨性子柔弱些,拿不定主意。
「不過這也是她的好處,不曾出什麼錯。」
末了,他看著我:
「我還是覺得月奴心思細,更何況本就該讓你管家。」
我笑笑,示弱道:
「先把這字教會吧,光習字就是苦差事了!」
不等趙云彥再說話,外頭玉榮又回來了:
「主子說,看大娘子只有冬晴和春明姐姐,怕人手太少,把雪團和雪絨送給大娘子使喚。」
趙云彥摟住我:
「晚意見你多問了兩句,怕得罪了你,送人討好你呢。」
「好好好,我是那夜叉,二郎也離我遠些,別我學不會這字,還要記恨你呢。」
趙云彥吻了吻我的額頭,說有些事,晚些時候再來看我。
雪團和雪絨不過十五歲大。
雪絨是機靈的,進來先拿眼在屋內亂瞟了一圈,又磕了個頭。
雪團笨笨的,雪絨都起來了,她才忙跪下。
「雪絨跟著冬晴,雪團跟著春明吧,我這里事少。」
將二人支開后,冬晴問我:
「姑娘不怕她們是雁霞閣的眼線?」
「這侯府哪有什麼秘密呢,不讓她們近身伺候就好。」
冬晴看著我,想了想還是開了口:
「聽說玉堂和玉榮被徐小娘配給底下人了,一個濫賭鬼,一個打死過老婆,都不是什麼好人。」
我筆一頓,忽然想起玉堂和玉榮的樣子。
她們是一對姊妹,玉堂是姐姐,玉榮是妹妹。
姐姐一頭綠云長發,妹妹的樣子我不大記得了。
只記得二人踮腳扒著門,嘆息著說我可憐。
當初趙云彥找不到地兒消火,徐小娘下紅不止時,將姐妹都送到了趙云彥的床上。
趙云彥已經忘了她倆,連意趣都懶得咂摸。
我想了想,問冬晴:
「那和外頭周總管說一聲,敲打下她們丈夫,讓這倆人也知道畏懼,收斂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