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能給我一個機會,我必還小姐一雙看破渣男的清澈眼睛!】
我緩緩合上詩集,心想,你要機會,那本小姐就給你。
「書靈,你去看看有什麼新上的脂粉首飾,買兩份回來,照舊送一份到二小姐那去。銀子還有剩的,就當你們的賞錢。」
書靈從榻上蹦起來:「嗻!」帶著兩個小丫頭沖出門外。
我也召來兩個會功夫的小廝,聽見我的命令,他們面露驚訝,但也沒多問,麻利地領命出門。
2
書靈這一去,天都黑了才回來。
兩個小丫頭欲言又止,書靈一臉為難:「小姐,奴婢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。」
這家伙,以為我沒看見她兩眼冒光?
我平靜地練著字:「不知該不該說,就是不該說。」
書靈傻眼了:「啊這……」
心聲叫得像打鳴。
【小姐你突然搞什麼哲學啊,你不應該好奇地問我想說什麼嗎?我這個破嘴,非要賣這個關子干嗎!
【我帶著倆目擊證人在小巷子里溜達半天,腿都走粗一圈,才逮到姓程的出門完成主人的任務,可不能白費了啊。】
我含笑道:「你很想說就說吧。」
【搞什麼,小姐你這樣我一點八卦的爽感都沒有了,嗚嗚。不過你笑這麼好看,我勉為其難原諒你吧。】
書靈滿臉沉痛:「下午我帶她倆去鋪子里挑脂粉,瞧見一樁難以啟齒的奇觀。」
「什麼奇觀?」
「有個女子牽著一條大狗遛彎,可走近一看不是狗,分明是個男人!」
「真的?這也太荒唐了。」
兩個丫鬟附和道:「是真的!」
「而且奴婢瞧那男子身形有些熟悉,忍不住悄悄跟了一段,竟發現——」
「書靈姐姐嚇了一跳,我們兩個也嚇了一大跳呢。
」
這一唱一和地。
我配合地問:「發現什麼?」
書靈壓低聲音道:「那扮狗的男子,與姓程的……啊不是,與程公子,長得一模一樣。那女子抽他一鞭,他便歡快地學狗叫一聲,還舔那女子的鞋尖呢!」
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兩個小丫頭領了封口費離開,書靈說:「小姐,程公子早上才來提親,傍晚就去給人家當狗,可見他一點都不誠心。」
我沉默了。
我要如何對母親和李姨娘解釋,我發現了程公子給人當狗的怪癖?這話不能從我身邊傳出去。
書靈誤解了我的沉默。
【小姐不會沉默半天告訴我,她愛姓程的,她能忍,然后嫁過去給姓程的冷臉洗內褲吧!】
我瞪她一眼。
我在她心里就是這麼個蠢貨?
書靈低眉順眼:「小姐,怎麼了?」
【難道小姐怪我戳穿了姓程的的真面目?這抖 M 有毒吧,見一面就給我看著長大的小姐毒成這樣了。天殺的,我要昏迷了……】
我也要昏迷了。
我鄭重道: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你不要對旁人提起,我自有計劃。」
過了幾天,兩個小廝回來復命。
程公子名聲尚可,想來廝混的不是尋常青樓。我讓他們喬裝打探更隱秘的尋歡處,果然查到了。
原來京城里,和程公子一樣想給煙花女子當狗的男子還有很多,而程公子是出了名的下賤貪樂,早就被玩爛了。
還查到程公子在隱蔽的小醫館里抓藥,大多是壯陽之效。他總疑心自己有花柳病,還求大夫開了花柳病的方子。
想到那日他衣冠楚楚地上門議親,我一陣惡寒。
我一個已嫁人的手帕交蕓娘也暗示我,程夫人不安分。
我對書靈說:「你去請哥哥來。」
3
隔幾日是哥哥的休沐日。
哥哥答應我從悅來酒樓帶夜宵回來。
晚上,見哥哥下馬車時面色不善,馬車里還坐著哥哥那位在京兆尹大人手下辦事的嚴姓同窗,我便知道成了。
亥時,一家人聚在父親的書房里。
李姨娘小聲抱怨:「天都黑了,這是做什麼?」
父親冷臉道:「我們謝家和程家再不往來。」
李姨娘問:「這是怎麼了?」
哥哥說:「今夜我去悅來酒樓,碰見程家那小子和狐朋狗友在雅間狎妓。
「他的私事我管不著,但我聽得分明,他與那些妓女和二流子貶低家中女眷,說謝氏的女兒人盡可夫,拿了貼身之物求他私定終身。
「正巧嚴二在附近,我給他送了一件政績,將那群人以非法暗娼和尋釁滋事的罪名捉去了。」
李姨娘先前還嘀咕「男子哪有不好色的」,聽到后面也說不出話了。
母親沉聲道:「荒謬,他好大的狗膽,傳出這些流言!」
哥哥說:「母親莫急。左右人已經捉進去了,一群紈绔子弟,只消嚇一嚇就沒膽了,翻不起風浪。」
母親點點頭:「總歸汀竹和汀蓮都未曾與他見過面,何談給他貼身之物。」
父親也說:「他不可能無中生有,憑空變出一個倒打一耙。」
眾人各自思索著,房內一片寂靜。
襯得李姨娘「咚——」一聲跌坐在木椅上的動靜格外驚人。
「你做什麼,一驚一乍的?」
李姨娘垂著頭,身子和聲音一塊發顫:「若、若是有呢?」
「有什麼?」母親下意識問,隨即臉色大變,「你做什麼了?我不是讓你這蠢貨打消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了嗎?」
李姨娘強自撐著扶手坐起來,道:「也沒什麼,我、我沒做壞事啊,就是拿了點東西給程公子。